
手機突然彈出新消息,我不知為何有些慌亂地摁了靜音。
【我是陸行舟。】
【明晚8點陸家晚宴,希望鹿小姐能賞臉參加。】
病房裏傳出沈淮南極度不耐煩的責怪。
“那她就更不應該拿酥酥撒氣。”
“冷幾天磨磨性子,回頭我勾勾手就能哄好她。”
“畢竟,她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等我娶她。”
我失神地望著門縫裏已然陌生的男人。
垂眸回複那人的消息。
【好。】
回家收拾行李。
這一夜折騰得太累,我昏昏沉沉地靠著沙發睡著了。
醒來時卻躺在臥室裏,廚房一陣哐哐當當的響動。
沈淮南將襯衣挽到手肘,勻稱結實的小臂正翻動湯勺,盛出一碗粥。
“醒了?”
“你喜歡艇仔粥,我特意跟著菜譜學的,來嘗嘗。”
我有些詫異。
從前我很向往兩人一屋三餐四季。
無論如何撒嬌,他都寧願開車兩小時帶我去爆火的餐廳,也不肯進油膩的廚房。
他端著粥僵在原地,等我回應。
我有一瞬的恍然。
這樣的破例,原來就算是在哄我。
他在等我順著台階服軟。
換做過去我早就歡天喜地抱住他親一口,現在我卻搖搖頭。
“不用了。”
以後都不用再哄我了。
沈淮南眉心微蹙,執意拉住我的手,耐著性子說道。
“青梔,等我與陸家的合作談成,公司利潤還能再翻幾番,到時候我帶600萬彩禮去提親,好不好?”
陸家?
陸行舟?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他又從玄關處搬過來一整箱紅酒。
“叔叔之前提了一嘴,我就特意飛去法國酒莊定了一箱,要是他老人家喜歡,我每月都親自上門送去。”
爸爸平時最喜歡和那些老戰友們聚在一起小酌一杯。
聊聊過去的往事。
可醫生說,這次傷了胃,他再也不能喝酒了。
是我的愚蠢,剝奪了爸爸最大的樂趣。
久久等不到回應,沈淮南眼底的怒氣漸漸壓不住。
“差不多得了,給了你這麼多台階,再不下就沒了。”
“要不是酥酥勸我,我不會這麼快回來哄你。”
“以後不許再提分手。”
原來如此。
原來連哄我都是為了林酥酥。
“沈淮南,我是認真的。”
我緩緩開口。
“我真的要和你......”
分手,另嫁他人了。
後麵的半句話卻被他的專屬鈴聲截斷。
“酥酥?”他的語氣自然地溫柔起來,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好,我這就過來。”
電話掛斷,他的表情恢複了冷漠。
“酥酥遇到點麻煩,我去幫忙。”
如過去一樣,不等我的回應,他便大步離開。
這一次,我卻不會再失神張望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