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指尖的力氣緩緩收緊,眉眼間的神色都有兩分狠厲。
“膽子真不小。”
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敢這樣明目張膽利用他的人。
還是個女人。
可偏偏那一瞬間,賀西洲就像是喪失了所有理智似的。
心甘情願的配合她。
真是見了鬼了。
賀西洲緊緊的咬著後槽牙,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緊繃著。
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如同夜鷹般銳利,每一寸目光,幾乎都要將她整個人看透。
許硯寧隻覺得下巴上吃痛,眉頭輕擰。
在男人這樣的威壓下,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賀西洲手上用了些力氣,將她的下巴撇到了一邊,站起了身子。
“趁早消除你心裏那些齷齪的思想。”
“我向來不愛摻和別人的家事。”
“也不愛......吃別人碗裏的飯。”
賀西洲那雙深邃的瞳眸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連語氣裏都是濃濃的警告意味。
說完,賀西洲就伸手鬆了鬆領帶,沒有再給她一個眼神。
就這樣出去了。
許硯寧現在整個人都還狼狽的泡在浴缸裏。
仿佛連空氣裏,都是男人那餘留的冷意。
聽著賀西洲那近 乎羞辱的話,攥緊了手指。
在賀西洲的眼裏,她現在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為了報複老公出軌,而想要勾搭小叔的下流女人。
那又怎樣。
隻要她的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她就是故意要在電話接通的時候,讓賀聿淮聽出來他們在接吻。
就是讓賀聿淮猜測,和他小叔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是誰。
也許這三年的付出她太不甘心。
也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徹底刺激到了她。
總之,現在,許硯寧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
報複他。
許硯寧從浴缸出來,拿了浴巾將自己身上的水擦幹。
剛才賀西洲打了電話,就算賀聿淮再不情願來接她。
許硯寧不相信,剛才那樣的情況,賀聿淮還坐得下去。
浴室門外的地上,還扔著剛才賀西洲的外套。
一不做二不休,許硯寧幹脆的撿起外套,就這樣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就這樣坐在酒店的床上,等著賀聿淮的出現。
半個小時後。
賀聿淮的身影才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看見許硯寧渾身上下濕透的模樣,賀聿淮的音調陡然提高了幾個度:
“怎麼回事?小叔呢?”
賀聿淮眉頭狠狠的皺著,眼神上下打量著她,一眼就看見了那顯眼的西裝外套。
那是高級私人定製的西裝,隻會是他小叔的。
賀聿淮頓時間幾乎都要暴走,狠狠的抓著許硯寧的手腕。
“許硯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跟我解釋!”
“為什麼我小叔的外套,會出現在你的身上?”
賀聿淮額頭的青筋幾乎都要暴起。
那半個小時前通話的時候,和小叔纏綿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她?
他也承認,他的心裏從來都沒喜歡過許硯寧,甚至是厭惡。
但是,他們之間至少是存在著法律的夫妻關係。
許硯寧竟然敢公然給他戴綠帽子!
這件事,賀聿淮接受不了。
身上的外套更是一瞬間就被賀聿淮給打掉。
許硯寧就這樣冷冷的看著他,越是看著他暴怒的模樣,心裏就越爽。
兩人四目相對之間,許硯寧看向他的目光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與迎合。
她直接用力收回了手腕。
語氣帶著冰冷,早沒有之前卑微討好的模樣。
“怎麼?你都能在外麵找女人,我都不能找男人了?”
說完,許硯寧就要越過他出去。
“你敢!”
賀聿淮死死的咬著後槽牙,心裏的憤怒更是達到頂峰。
以前的許硯寧,處處卑微討好,從來都不會給他一個差臉色。
隻要他在家,關於他個人的生活起居還有飲食,甚至都是她親力親為。
可就是這樣處處迎合,從來都沒有脾氣的女人。
竟然說變就變了?
竟然還敢在外麵找男人?!
甚至剛才跟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更是賀聿淮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這種突如其來的落差感,忽然就讓賀聿淮有些不適應。
原本該被他踩在腳下,伏低做小的女人,怎麼敢這麼跟他說話?
許硯寧晚上喝了不少酒,現在腦袋實在有點暈乎。
賀聿淮追了兩步,再次扯住她的胳膊。
手指不斷的用力,幾乎要將她的胳膊都給掐斷:
“許硯寧,你要清楚你的丈夫是誰!”
“有些事你該衡量清楚,別做的讓我賀家難堪。”
“還有,小叔不是你該招惹的人。”
賀聿淮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從喉嚨裏發出來的。
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真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捏成碎片。
胸腔裏不斷的燃燒著憤怒。
小叔那樣對女色不感興趣的人,今天在電話裏,一定是他聽錯了。
外套肯定也是巧合。
總之,小叔那樣尊貴的人,是覺得不可能看上許硯寧這種卑鄙無恥的女人的。
見許硯寧不說話,賀聿淮繼續,語氣裏滿是嘲諷。
“這人骨子裏怎麼都這麼賤?”
“怎麼?三年前在我身上用過的招數,現在又想用在我小叔身上?”
圈子裏多少名門千金,他看都不帶看一眼。
就許硯寧這樣的賤貨色,小叔不可能會跟她勾搭在一起。
這樣想著,賀聿淮的心裏也放鬆了些。
全程,許硯寧都這樣冷眼看著他。
他越是憤怒,就代表,許硯寧今天晚上的努力沒有白費。
不過,她也清楚。
他在氣的,不過是因為她賀太太的身份。
怕她丟了賀家的臉,丟了他的臉。
可笑的是,三年來,可能今天是賀聿淮正眼看她次數最多的一天。
兩人氣氛僵持,許硯寧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下一秒,賀聿淮的手機鈴聲就響起。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接通了。
走廊的氛圍安靜,許硯寧很清楚的聽見了,從電話那端傳來的女聲。
是許瀾的聲音。
“聿淮哥哥,你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嗎?”
“可能剛才酒喝太多了,我現在肚子好痛......”
聽著許瀾那嬌弱的聲音,賀聿淮立馬狠狠的皺起眉頭,眉眼間都是關心的神色。
“怎麼了?”
“別急,我現在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