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這份深情，這份細致入微的體貼，從來都與她無關。

心口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果然，她不屬於這裏。

還有兩天，就可以離開了。

3

顧硯書的手機響起。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走向陽台去接電話。

見顧研書離開，顧悠卿端著水杯，緩步走到葉芷晴麵前。

她輕蔑地上下打量著葉芷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特地來參加你婚禮的吧？」

顧悠卿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帶著惡毒的笑意。

「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和哥哥的婚，結不成？

「我告訴你，哥哥隻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葉芷晴抬起眼，平靜地看著顧悠卿，淡漠地打著手語。

【我不會和他結婚。】

【既然你們相愛，那你們在一起好了。】

顧悠卿捂著嘴嗤笑出聲。

「哎呀，我忘了，你是個啞巴啊？

「你不用跟我比劃手語，我看不懂。

「你不會以為自己成了啞巴，全世界就都得陪著你學這鬼畫符吧？」

看著張狂的顧悠卿，葉芷晴突然笑了，隻是笑容帶著悲涼與自嘲。

當初，她聲帶被切除，陷入無聲世界的絕望時，第一個學會手語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顧硯書。

為了方便她的生活，他甚至要求家裏所有的傭人，都必須學會基礎的手語。

那時的顧硯書，看起來是何等深情。

如今再看，那不過是為了更方便地透過她，去思念另一個人的影子。

見葉芷晴沒有預料般崩潰難堪，顧悠卿眼底閃過一絲惱怒。

她揚起了手中的水杯。

冰冷的水，劈頭澆了葉芷晴一臉。

緊接著，顧悠卿將水杯狠狠摔在地上。

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了葉芷晴的小腿。

聽到聲音，顧硯書立刻從陽台跑了過來。

看到站在碎玻璃附近的顧悠卿，臉色一變。

「卿卿，別動！」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顧悠卿抱起，放到安全的地方。

「怎麼回事？」

他緊張地檢查著顧悠卿，生怕她傷到分毫。

顧悠卿立刻眼淚汪汪撲進顧硯書懷裏。

「哥，」她指著葉芷晴委屈地控訴，「我就是想讓她幫我換杯溫水......」

「然後她就把水潑在自己身上，還把杯子給摔了。」

顧悠卿嬌滴滴哽咽著。

「哥，要不是你在，她肯定就把水潑我頭上了......」

顧硯書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悅地看向狼狽不堪的葉芷晴。

葉芷晴麵色慘白，用力搖了搖頭。

「天哪！」顧悠卿故作驚訝，「你不會是想誣陷我吧？想說是我把水潑你頭上的？」

說到這裏，她眼眶一紅，嚶嚶哭了起來。

「哥，你看她心機多深，還想要陷害我......」

顧硯書皺緊了眉頭，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最終落在葉芷晴身上，帶著明顯的不滿和警告。

「卿卿從小就是被家裏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沒受過什麼委屈，誰也不能欺負她。」

葉芷晴無力地搖著頭，淚水終於無法抑製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