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看到她的眼淚，顧硯書黑著的臉稍微緩和了些，歎了口氣。

「好了，你沒誣陷成，卿卿也沒受傷。

「你自己澆自己一杯水，就算懲罰了。

「不過，下不為例。」

「去換身幹淨衣服吧，」顧硯書語氣稍緩，「剛才婚紗店打電話來，說定製的婚紗和西裝都做好了，可以去試試了。」

話音剛落，一直依偎在顧硯書懷裏的顧悠卿突然抬起頭。

「哥，你還記得嗎？七年前，你給我定做的那件禮服，他們說已經做好了，你陪我去試試嘛。」

顧硯書立刻笑了，眼裏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這麼久，終於做好了啊。」

他轉頭對一旁的司機吩咐：

「你一會兒送夫人去試婚紗。」

然後，他才再次看向葉芷晴，語氣溫柔起來。

「芷晴，剛剛的事情過去了，我不追究了。

「你一會兒去看婚紗，喜歡哪件就留哪件，要是都喜歡，就全部留下來。

「我先陪卿卿去看她的禮服。」

說完，他便帶著顧悠卿離開了。

見他們離開，葉芷晴緩緩蹲下身，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開始拾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一個女傭見狀，急忙上前想要幫忙。

「夫人，小心，別劃到手。」

女傭剛靠近，目光落在葉芷晴的小腿上，不由得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您的腿怎麼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啊！

「要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才好，剛才先生怎麼就沒看到呢......」

葉芷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他為什麼沒看到？

因為他的眼裏，從始至終，都隻有顧悠卿一個人啊。

4

葉芷晴拒絕了傭人的好意。

她自己找來醫藥箱，默默地給小腿上的傷口消毒。

消毒水的刺痛蔓延開來，像在她心上又劃開一道口子。

簡單處理完傷口，司機過來詢問現在要不要去婚紗店？

葉芷晴擺擺手，手語告訴司機：

【我不去了，你把婚紗和西裝都取回來就好。】

試與不試，又有什麼分別。

反正，也穿不上了。

回到臥室，她開始收拾東西，將顧硯書送給她的東西一件件扔進垃圾袋。

然後，她走進了衣帽間。

滿滿一整個衣帽間的衣服，幾乎全是顧硯書送的。

因為公司的事，他每周都要飛外地，所以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禮物，帶最新款的衣服。

她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些昂貴的布料。

也許......曾經有那麼一刻，他是真的喜歡過她吧？

哪怕隻有一點點。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起，是顧悠卿發來的消息。

點開，一張照片跳了出來。

照片裏，顧悠卿穿著一件美到極致的婚紗，親昵地依偎在顧硯書懷裏，笑得像個公主。

緊跟著，又是一條消息：

【好看嗎？這可是哥哥七年前就為我定做的婚紗，純手工縫製了整整七年，花了一個億呢。】

葉芷晴的手指猛地攥緊了手機，指節泛白。

原來，顧硯書是陪顧悠卿試婚紗去了。

難怪要讓司機送自己去看婚紗了。

她深吸一口氣，用文字回擊著顧悠卿。

【你哥平時沒時間見你，借這個機會幫妹妹看看未來要穿的婚紗，免得以後嫁不出去，挺好的。】

顧悠卿的消息幾乎是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