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滿臉震驚地看向駕駛座的沈司珩，“你說什麼？”

他眉頭微皺，“我知道你聽清楚了，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我從未見過沈司珩如此不體麵，還是在有外人的情況下。

宋蓁蓁坐在他的後座，連忙湊近勸他。

“師傅，別生氣了，我不是沒被打到嗎，嫂子隻是太在乎你了，不是故意的。”

我像是個外人，被他們融洽的氛圍隔絕在外。

整個人仿佛置身冰窖，遍體生寒。

其他人都羨慕我嫁給沈司珩，說我的熱情融化了這個大冰塊。

可實際上，他龜毛又嚴格，就算我是他的妻子，也一視同仁。

晚上十點的門禁，晚一分鐘回家，他都會將我關在門外。

陪他去老宅吃飯，說錯一句話，回家他立馬對我甩臉子。

但之前，我一直靠著他搶婚那天說的話，安慰自己。

沈司珩隻是不愛表達，隻要我足夠包容。

總有一天，他會改變的。

可今天，我看到了他的改變，卻不是因為我。

我以為我是唯一的例外，可原來，我和別人也沒什麼兩樣。

在我開口前，宋蓁蓁先岔開了話題，沈司珩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宋蓁蓁像個小麻雀，在他的後座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而沈司珩即使開著車，也會句句回應。

“是”

“對”

“好聽。”

“你嫂子做的。”

可我越聽，卻越心涼。

原來之前他問暈車熏香，是幫宋蓁蓁問的。

而我卻花了整整一個星期，查閱古籍，調配中藥，親手製作。

原來之前那些空了的飯盒，是宋蓁蓁吃的。

而我以為沈司珩愛吃，還專門去找五星廚師學習做飯。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鈍痛蔓延開來。

我下意識摸向自己手上的銀鏈，這是沈司珩第一次主動送我的禮物。

宋蓁蓁注意到我的動作，恍然道：“嫂子你還戴著呀，這是我為了感謝你，托師傅送給你的手鏈，沒想到你這麼喜歡。”

我隻覺得腦子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最後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也被徹底打碎。

“沈司珩，原來......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你沒問我。”

原來我以為的，被我反複回味的甜蜜回憶，背後都刻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偏偏宋蓁蓁還繼續添油加醋：“嫂子，師傅的品味可沒我這麼好，你看這就是他送的，是不是可醜了？”

我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她手上的東西。

伸手一抹，指尖一片濕潤。

我連忙扭頭看向窗外，這條路，好漫長。

將宋蓁蓁送走後，車內陷入一片寂靜。

“沈司珩，如果你想離婚的話，我馬上簽字。”

他一個急刹車停下，轉頭看向我。眼裏帶著怒意。

“你現在不理智，等你清醒後，我們再談。”

我隻是覺得諷刺，他對我永遠都是那麼理智。

將那條銀色手鏈解下，丟進了垃圾桶裏。

大門被關上，沈司珩卻突然站在玄關沒有進去。

他頓了頓，對我說了聲：“溫熙，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