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被沈司珩的這句話驚到了，畢竟他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桌上冷掉的飯菜和已經融化了的奶油蛋糕。

沈司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我忘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下次不用等我了。”

他總是這樣，理智、克製、永遠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禮貌。

我曾經以為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性格，甚至覺得這樣的他很可靠。

直到今天我親眼見過，他是怎麼對待宋蓁蓁的。

原來他不是不懂，隻是懶得為我花心思。

“把這些都扔了吧，等我改天帶你補過生日，你想要什麼禮物直接用我的副卡買。”

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為什麼他能在車上接住宋蓁蓁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情緒。

留給我的，卻是敷衍。

“沈司珩，你想扔掉的到底是菜，還是人？”

“既然你根本不愛我，那你為什麼要搶婚？又為什麼要娶我！”

麵對我歇斯底裏的質問，他隻是皺了皺眉。

“就因為這個？”

他的語氣依舊冷淡，“宋蓁蓁隻是我帶的實習生，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無理取鬧？”

“更何況，她從來沒說過你什麼，倒是你，總是針對她。”

“溫熙，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他的這句話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心臟，痛得我瞬間窒息。

我抬起頭，視線撞上玄關處那麵巨大的穿衣鏡。

鏡子裏映出的女人，頭發淩亂地黏在淚濕的臉頰上。

精心描畫的眼妝暈開，在眼下染開兩團烏青的狼狽。

沈司珩看我盯著鏡子，似乎也意識到話說重了，語氣稍微放緩了些。

“好了，別鬧了，我累了。”

他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一邊扯著領帶一邊往浴室走。

我僵在原地，過了好久，才一步一步挪到餐桌旁。

機械地拿起盤子，將菜肴倒進垃圾桶裏。

那個不成形的蛋糕，和剩菜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如同我此刻被踐踏的心意和尊嚴。

我站在垃圾桶邊，久久沒有動彈。

晚上，我洗漱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沈司珩帶著一身水汽躺到身邊，罕見的沒有背對我。

他伸出手，將我攬進懷裏，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帶著點不容拒絕的力道。

他總是這樣，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又施舍我一點溫暖。

要是以往，我會主動窩進他的懷裏，汲取他身上的體溫。

可現在，我隻是僵直著身體，緩緩往外挪動。

黑暗中，他俯在我耳邊，呼吸溫熱。

“溫熙，我們要個孩子吧。”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的心底漾開了漣漪。

追在沈司珩身後這麼多年，愛他早已成為我的習慣，刻入我的骨髓。

他察覺到了我的動容，收緊了手臂，語氣也輕柔了。

“我知道，你今天因為宋蓁蓁的事，很生氣，但你是了解我的，我和她沒什麼。”

“我已經決定把她交給其他律師帶，以後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接，我不會再和她有私下接觸。這樣，你能放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