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下傳來響動,江晝扶著一個柔弱的女人進來。
江晝輕手輕腳的扶著她坐下,
“念念,別怕,在這好好養胎。”
“習夜做飯有一手,以後她會給你做飯的。”
我記得江晝的口味,
他那會兒抱著我,聲音裏滿是寵溺:“這輩子我隻喝你熬的湯。”
我強忍著眼淚,扯起了嘴角,“念念,你在這安心養著。”
反正,我也快離開了。
江晝難得抬眼看了我一下,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說。
那碗湯還在咕嘟,可我卻渾身發冷。
手機屏幕上,是他發來的孕期注意事項。
我胸口像被人塞了冰塊,明明已經麻木了,還是疼得喘不過氣。
原來,他的愛可以這麼熾熱。
第二天早上,孟珊氣衝衝的過來,
“習夜!你是不是故意纏著江總不讓他開會?”
“你知道嗎?不被愛的才叫第三者!”
話音剛落,江晝從我身後走過。
林念念昨晚沒睡,他直接推了早會,親自去挑嬰兒床。
孟珊撲上去拽他胳膊:“江總,我......”
沙發上,林念念嚇得一抖。
江晝臉色刷地冷下來:“孟珊,你越矩了。”
幾個保鏢二話不說,把她請了出去。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江晝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江晝蹲在她麵前,聲音輕得像哄孩子:“念念,哪裏不舒服?”
她急促喘了兩口,搖搖頭:“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還有習夜。”
他手指猛地一顫,像被燙著。
“你記住了,這個世上,誰都不能跟你比。”
她抬頭看他,眼淚一下就掉下來。
“江晝......還是你對我最好。”
他走了,去公司。
她慢慢走到我跟前,眼神像俯視一隻掉進泥裏的蟲。
“習夜,你真可憐。”
我低頭攪著湯,嘴角扯了扯,沒笑到眼睛裏。
她繞到我左邊,聲音壓低,“東施效顰,看得人想吐。”
我抬眼,“怎麼?後悔選錯人了?”
她臉色唰地一沉:“你算老幾?”
“你連讓我算計的資格都沒有。”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江燼的電話:“江晝......習夜是不是,討厭我啊?”
電話那頭,文件砸地、女秘書尖叫、椅子拖響——一連串聲響炸開,吵得人腦仁疼。
五分鐘,江晝衝進門,眼珠子血紅。
“習夜,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你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還敢給她甩臉子?”
她的眼淚,像燒紅的鐵水,滴在他心口。
而我,和我肚子裏那個,連路邊野草都不如。
心早就涼透了,可冷意還是從骨頭縫裏往外冒。
我死死咬住唇,站起身。
“我們認識十年,結婚六年。”
“我說我沒做,你去查監控,問管家,問清潔阿姨......”
“夠了。”他打斷我,“別說了。”
我忽然明白了。
她不是在說笑話。
我是真的,很可憐。
一紙離婚協議遞到我手上。
新來的女秘書眼神憐憫,聲音放得極輕:
“習小姐,林小姐跟沈先生結婚了。孩子不能當私生子......”
“您這頭,給兩千三百萬,外加城南那套別墅,足夠您和孩子安穩過日子。”
我盯著那張紙,喉嚨堵得說不出來話。
他不許我的孩子見光。
卻恨不得把她肚子裏的,供在佛龕裏。
秘書猶豫了一下,又添一句:
“沈先生說......您盡快搬走,別影響新夫人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