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早上的時候,徐舜業可是為了這群老夥計,不惜跟自家兒子擺臉色的!
可現在呢?這些老夥計就用這種表現回報?
心寒無比的徐舜業不禁歎了口氣,若不是徐昊今天早上說了那麼一句,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賴以信任的老夥計們,竟然會這樣。
“還是親兒子好啊!”
想起早上自己的臭臉色,徐舜業不免心懷愧疚。
輕歎了口氣後,他強忍著已經快要到了爆發邊緣的怒火,繼續觀看著樓下夥計們的表現。
等差不多確認是那些夥計憊懶態度不好後,徐舜業這才陰沉著臉,背手走了下去。
此時的大堂內,已經沒了客人。
“關門!然後所有人都過來。”
“啊,掌櫃的,這大白天的就關門?”
“再讓你們當中有些人繼續下去,那我這酒樓還真得要徹底關門了!”
徐舜業麵無表情的掃過,那些在心中已經決定清退的夥計,聲音異常的冰冷。
麵對著反常的掌櫃,店裏夥計們都是滿頭霧水。
有人還想插科打諢兩句,但當迎上徐舜業冰冷的目光時,卻隻能低頭閉嘴。
徐家酒樓的大門很快關上。
“我宣布一個決定!”
“張遠,王大,李三......你們八人,從今以後,便不再是徐氏酒樓的夥計了!”
除了辭退這些人外,徐舜業還打算試一試自家兒子給出的建議,不過穩妥起見,他打算先在一樓進行檢驗,若仿照青樓那般真的能吸引來客人,那他再去求教徐昊。
左右一樓大堂不過就是改改布局,搭個台子的事情,快的話今天就能搞定,也花費不了幾個錢。
“掌櫃的,你憑什麼解雇我們?咱們可都是跟著你在店裏很久的老人!”
“就是,必須給個說法!”
這時,被點中名字的夥計們頓時站不住了,紛紛憤怒的開口道。
“剛才你們在酒樓對待客人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裏!”徐舜業冷笑道:“枉我如此信任你們,你們就這樣對我?”
此話一出,張遠等夥計頓時啞口無言。
“等會兒拿好你們的工錢,全都滾蛋!”
徐舜業念在舊情上,給張遠等人結清了工錢,甚至還多給了一點!
“哼,徐掌櫃你別太囂張,你這酒樓遲早完蛋!”
拿到工錢後,張遠硬氣了幾分,臨離開前還不忘譏諷一番。
被留下的夥計們看不下去了,當即便是拎起掃帚追了上去,將張遠給痛打了一番,這才開門讓其離去。
“掌櫃的,這種人你就不該給他結清工錢!”
正思考著自家娘親青樓是如何布局的徐舜業聞言,隻是笑了笑,然後拍拍手,讓剩下的五六名夥計看過來,道:
“各位,接下來可能得辛苦一下了!”
......
“你真成了我們師兄?”
縣城私塾外,一身紅棉襖的小姑娘,昂頭看著徐昊滿臉疑惑。
小小的她很不理解,這個不久前才見過的人,怎麼會突然就成了自己的師兄。
“對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拜師先生的?”
“還沒行拜師禮呢!”
“那這可就不太善了,你應該叫我師姐才對!”
小姑娘眼睛很大,睫毛一眨一眨,板著臉很是認真的說道。
下午的授課已經結束,徐昊蹲在私塾門外石階上,聞聽此言不由得強忍笑意道:
“不對吧,我年紀可比你大!”
“那你可以喊小師姐啊!我比你入門早了很長時間誒!”小姑娘兩隻手在胸前合攏又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
“屁,要是喊你小師姐,那不得喊我大師兄?”
朱顏背著手,從門後探出腦袋。
“信不信揍你!”小姑娘握著拳頭威脅。
“才不怕!有本事你就在那裏別走!”
朱顏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而後便是一陣遠去的急促腳步聲。
“切,膽小鬼!有本事別從後邊的小門逃跑!”
這話落下後,遲遲沒有獲得回應。
小姑娘叫趙靈宣,很受老夫子陳濟的喜愛。
“大師弟怎麼還不回家呢?”
“等你們先回家!”
大師弟?倒是個新奇的稱呼。
往日裏,老夫子會在私塾門前,等著一些家長來此接人!現在有了徐昊後,這份工作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整座私塾的學生,加上徐昊共十三人。
讓他很是驚奇的是,自己這位老師似乎是真的有教無類!
因為在徐昊守在這裏的期間,已經有好幾位衣著各異的家長來接走了孩子,雖然沒怎麼交談,但光看衣著談吐也是能看出身份的。
穿著簡陋粗布的農戶,身上尤有血腥味的屠夫......
再加上他這個商賈之子!
似乎,老夫子陳濟,對出身身份,真的毫不在意。
所以,在徐昊心底,對這位先生,不由得多出了幾分認同與尊敬。
“小靈宣!”
在徐昊思考間,有輛頗為奢華的馬車在私塾前停下,裏麵傳出道充滿磁性與成熟韻味的女聲。
“來了!”
小姑娘趙靈宣在馬夫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臨離開前,她還轉身朝著徐昊揮了揮手。
“大師弟,有事就報小師姐的名字哦!”
“好!”
馬車緩緩駛離,其他學生的家長也陸續到來。
在送走最後一個孩子後,徐昊才轉身進了私塾,打算向老夫子陳濟行禮告別。
“明日早些來,趁其他學生不在,我給你講講縣試的事情!”
此刻的老夫子似乎在忙,一邊放著本翻開的書,另一邊則是手拿狼毫,在記錄什麼。
頗為好奇的徐昊無意間瞥了眼,結果被老夫子逮了個正著。
陳濟倒也沒生氣,隻是笑著道:“有個死對頭要來了,這不,準備準備,到時候免得捉襟見肘,失了麵子。”
先生的死對頭?
那豈不也是位學問極深的讀書人?
“你先回去吧,老頭子還得再忙一陣呢!”
“好的!學生告辭!”
徐昊作揖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出了私塾。
此時已是接近日暮時分,徐昊不敢在路上停留,最終,腳步匆匆的他總算是在即將宵禁時,趕到了徐家大門前。
讓他意外的是,徐舜業似乎也才回來。
兩父子就這麼在徐家大門前碰上了麵。
“咦,爹,你身上怎麼有股子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兒?”
春風拂過,徐昊突然在徐舜業身上聞到了股極其熟悉的脂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