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說,我整天都在酒樓裏,身上哪裏來的脂粉味兒?”
徐舜業下意識抬起手臂嗅了嗅,矢口否認。
“爹你怕什麼,我又不會跟娘說!”
這脂粉味兒之所以說熟悉,是因為以前徐昊不時的就往奶奶開的青樓裏跑,裏麵的姑娘們,大多都是用的這種時興的胭脂。
“去你的,小兔崽子別亂說,我才沒去青樓。”
“誒,不打自招了吧,我可沒說你去了青樓。”
徐舜業連忙閉上嘴,自家這小兔崽子咋就這麼猴精猴精的呢?
“爹,話說你去青樓幹嘛?不會是聽了我的建議,打算請兩個姑娘去酒樓那邊吧?”
徐昊似乎發現了其中的華點,調侃道:“這可是餿主意,爹你不會真的要這麼幹吧?”
聽到這話,原本打算承認,然後感謝自家兒子一番的徐舜業頓時打消了主意。
看徐昊那頗為嘚瑟的模樣他就煩。
“胡說,老子就單純去青樓玩一下而已!”
“真的?”
“真的!”
“那回頭等娘回家,我可得好好跟她說說這事兒!”
徐舜業快要氣炸了,四處搜尋趁手的棍棒。
“好你個小兔崽子,玩你老子呢?”
兩父子追逐著進了徐府,期間,徐舜業總算是拿到了趁手的‘兵器’——掃帚!將徐昊攆得可謂是四處亂竄。
正當他即將抓到自家兒子,大展神威時,一巴掌迅如疾風般落在了後腦勺。
“嘛呢,爹!”
徐舜業揉著頭,對突然出現的徐耀祖埋怨道。
“老子還能打你是你的幸福!”老爺子哼唧了聲,轉頭換了副麵孔,和藹的跟徐昊道:“咋樣了?”
“方先生舉薦的那位老秀才,已經答應收孫兒當學生了。”
其實,徐耀祖想問的是徐昊跟方辭樹相處得咋樣了!
“好小子!不錯!”倒是徐舜業顯得很高興,連手裏掃帚都扔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他攬著自家兒子的肩膀,不住地追問著那位老秀才學問如何,脾氣怎樣,徐昊有沒有被欺負之類的。
當得知那位老秀才的學生全都是孩童後,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啥,讓一個教蒙學的老頭當你老師?”
“這有何大驚小怪的?既然是方先生舉薦,小昊你好好表現就是,莫要墮了他的名聲。”徐耀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跟方辭樹打好關係。
科舉嘛,玩玩就行了,難不成還真指望徐昊去考個狀元?
“孫兒曉得!”
徐昊朝自家父親眨了眨眼,示意對方別在科舉的話題上過多糾纏。
後者秒懂,當即便張羅著吃起了晚飯。
受限於酒樓生意的持續下滑,這頓晚飯依舊是算不上豐盛,隻有三菜一湯,其中唯一的葷菜,是擺在徐昊身前的紅燒魚。
對於一個商賈之家來說,這的確是寒酸了些。
“爹,我今早上的建議還是有些不成熟,如果可以的話,其實可以在酒樓門前,也請幾個嘴皮子利索並且熱情的姑娘,專門招攬客人。”
徐昊夾了口魚肉放入嘴中,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徐舜業如果沒有事情,基本上是不會去青樓的!
自家娘親管得很嚴!
“這樣真的可以嗎?會不會被人詬病跟青樓似的!”連門外都要請女子招攬生意,這跟青樓二樓欄杆處拋手絹的風塵女子有什麼區別?
徐舜業覺得自家兒子的提議實在有些超脫大膽。
“這有什麼?都是生意嘛!爹你想想,要是你想吃飯,路過一家酒樓,那家酒樓的門前有很好看的女子,熱情的上來招呼你進去吃,你去不去?”
徐舜業想了想,下意識點頭又搖頭,好像的確是有道理啊!
“至於像青樓?青樓沒錢能去嗎?不能!但咱們這兒,吃頓飯,喝壺酒,就能坐著欣賞青樓女子在台上載歌載舞!試問,那些沒錢又想去的人,會來咱們家酒樓,還是去對麵酒樓?”
對於男人來說,酒色財氣,最是吸引人。
在酒水飯菜差距不是特別懸殊的情況下,熱情周到的服務與吸引人眼球的看點,將會成為徐家酒樓的致勝法寶。
“嗯,雖然你這建議有些俗臭,但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徐舜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才板著臉,故作深沉的點評。
“那爹你聽不聽呢?”
“餿主意,不聽!”
徐舜業猶豫了半響,才憋出一句。
雖然已經是按徐昊的建議在準備了,但他實在拉不下來這張臉。
“行吧,倒是可惜你兒子這些好建議了!”徐昊故作惋惜道。
“哼!還不一定是好建議呢!”
徐舜業傲嬌的冷哼了聲。
“行了,都少說兩句,趕緊吃飯!”
看著徐昊兩父子拌嘴雖然是種樂趣,但也架不住他們一直吵嚷啊!人到老年,哪能忍受耳邊一直嘰嘰喳喳的?
老爺子發話,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夾菜聲與咀嚼聲。
一頓飯吃完,福伯開始收拾碗筷!
累了一天的徐舜業此刻也沒了交談的心思,早早回去沐浴睡覺,明天他還得早起。
老爺子有心想跟徐昊說兩句,但徐昊卻是幫著福伯收了碗筷去膳房。
往日裏,這些事情是福伯的兒子與兒媳在操持,徐昊娘親在的時候也會幫幫忙,但隨著她們有事出了門,現在就基本是福伯一個人在弄了。
徐舜業原本是想臨時請幾個丫鬟與廚子來渡過這段時間,但福伯卻是不答應,怎麼都要自己動手,還說請別人來,那不是搶他飯碗,不要他了嗎?
於是,徐舜業隻好作罷!轉而選擇在空閑下來的時候,帶著徐昊幫福伯做家務。
好在徐家現在也就他們四個人,做飯洗碗都還算簡單,最多也就是灑掃庭院的時候,會辛苦一些。
“少爺,這些留著老奴收拾就行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沒事兒!這點東西要不了多久時間。”
作為跟老爺子一起長大的福伯,徐昊哪裏真會將他當成奴仆?搶過碗筷三兩下給洗幹淨,又將膳房其它用具擦拭了一遍後,徐昊這才跟福伯告別,回去盥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