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清楚,我剛剛為沈家談下一樁大生意,足以保住沈念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了。
而在這之後,他們就想踢我出局。
陸文東摟住沈念的肩膀,誌得意滿地看向我,嘴角噙著勝利者的微笑。
我緩緩抬起手,接過了那份協議。
我看著眼前這對璧人,看著他們懷中那個每隔幾分鐘就會輕微抽搐一下,目光始終無法聚焦的孩子。
心中那片荒蕪之地,是抑製不住的快意。
戲終於要開場了。我拿起別在文件上的筆,在所有人注視下,緩緩向簽名處挪去又突然頓住。
“這份協議,”我的聲音不高,卻因為現場的寂靜而顯得格外清晰。“似乎不太公平。”
沈念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江凡,別給臉不要臉!給你一筆安家費,已經是仁至義盡!”
“你當時跟我結婚,不就是看上我家的錢了?”
“現在我賞你點錢,你也太貪得無厭了吧?”
“仁至義盡?”
我重複著這四個字,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沈念,你告訴我,沈氏集團三年前那場幾乎導致破產的供應鏈危機,是誰沒日沒夜地在外奔波,求爺爺告奶奶,喝到胃出血才拉來了新的合作夥伴,穩住了局麵?”
沈念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我不等她開口,繼續說了下去,聲音逐漸拔高,積壓了數年的屈辱和付出,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我再問你,去年公司最重要的項目被對手惡意競標,陷入僵局,又是誰找到了對方老總的軟肋,拿下了那個讓沈氏起死回生的項目?是你,還是你身邊這位......隻會心疼你和孩子的陸先生?”
陸文東的臉色變了變,想要開口反擊,但什麼也說不出口。
回憶如同黑色的潮水,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
我想起那些深更半夜,我還在書房對著電腦和文件鏖戰,而客廳裏,卻傳來沈念和陸文東毫不避諱的嬉笑聲。
我想起我因為連續加班暈倒在公司,醒來時病房裏空無一人,而沈念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後來才知道,她是陪陸文東去看畫展了。
我想起無數次,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看到的卻是他們兩人在陽台並肩而立,姿態親昵,仿佛我才是那個闖入者......
這些畫麵,像一把把鈍刀,在我心上來回切割。
我為這個家,為了沈氏集團掏心掏肺,付出了我所有的心血和智慧,換來的卻是無休止的欺騙和此刻的掃地出門!
孩子不是我的也就算了,可他們竟然想將我徹底榨幹以後像扔垃圾一樣扔出門?
“我江凡作為員工自問對得起沈家,作為丈夫對得起你沈念!可你們呢?聯手欺瞞,偷梁換柱,現在還想用這點施舍把我像垃圾一樣打發走?”
聽到偷梁換柱時,陸文東的臉色不自覺的有些心虛。
我猛地抬手指向眼前這對狗男友,積壓已久的怒火終於衝破了理智的堤壩。
所有隱忍的計劃都被這強烈的屈辱感暫時衝散,我現在隻想撕碎他們虛偽的麵具!
“還有你,沈念!你和你身邊這個男人......”
“夠了!”
就在我即將高聲喊出“奸夫淫婦”這四個字的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蒼老卻極具威嚴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宴會廳的入口處炸響。
這一聲斷喝,成功打斷了我要出口的話,也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整個大廳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向著出口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