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旭,活了快三十年,頭一次被人冷嘲熱諷。
他身高一八八,又是蔣氏繼承人,不管他想不想,走哪兒,不是點頭哈腰的人,就是點頭哈腰的人。
他竟又遇除了喬言以外的人諷刺他。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蔣旭掃了眼四周,確定這是他蔣家的私立醫院。
基層護士,不說他身份,就說作為病人,不該盡自己的責任?
她誰招進來的。
不料,護士比他脾氣還大,“蔣太太,在這兒耍什麼人來瘋?就算的確你是貨真價實的蔣總太太,但那又怎樣?新婚夜,蔣總連夜出國,三年來與你見麵屈指可數,你真的以為,你瞞的很好?”
“整個集團,無人不知,你就是個擺設,蔣總不是不跟你離婚,而是壓根想不起你這樣的人。等蔣總哪天想起你了,你可能連我都不如。”
“不是我護士該有的職責,你以為會有人管你死活?連你的親爹親媽來醫院都隻在蔣總的病房,你,又算得了什麼。”語畢,護士端著替換的水出了病房。
蔣旭怔在原地。
蔣太太?!
他是腦子不清楚,還是聽覺有問題?
這護士叫他蔣太太?
等下,他嗓音怎麼有點不同?
蔣旭還未反應過來,病房門就被推開,喬言父母似乎在喬言那邊受了委屈,喬父進門後,抬手就給蔣旭一巴掌。
“喬言,你無法跟蔣旭同房生下蔣家重孫有利於你弟弟就算了,但你為什麼要給喬家添麻煩?那個楚玲,你要爸媽說多少遍?男人在外,逢場作戲都是必然的。”
“隻要你一天還是蔣太太,蔣旭能把你怎樣?你還打楚玲,整個蔣家都知道,蔣旭寶貝她,爸媽知道你委屈,但為了我們喬家跟你弟弟,你都忍了三年,怎麼就忍不下呐。”
蔣旭捂著臉怔怔地。
此時,他像個傻逼,高速運轉大腦,這是怎麼一回事,都來不及。
“喬言,喬家的臉麵都被你丟光了!待會,不管是蔣旭讓你跪,還是讓你磕頭,你都必須請求他的原諒。”
“閨女,這次你鬧的真的太大了,別怪爸媽不幫你,也幫不到你,這事就是你的錯。媽從小教育你,女人,隻有當了睜眼瞎跟聾子,婚姻才能持久跟美滿。”
蔣旭從來不知道,喬言的父母竟是這副臉孔?
“你們這是幹什麼?言言,別怕,奶奶來了,老忠,把他們兩人請出去。”蔣旭再次懵逼,自打強烈抵抗奶奶包辦他跟喬言婚姻後,蔣旭從未被奶奶護在懷中過。
他是真的懵了。
這時,蔣旭父母又過來了,對著蔣旭就破口大罵,“媽,您怎麼還護著她啊?如果不是她善妒楚玲,旭兒會出車禍?您再偏心也不能這樣。旭兒才是你的親孫子啊。”
蔣父也說了句,“媽,我看兩家的婚約就此散了吧。這些年,您也是親眼所見,旭兒小時候那麼粘你,我都快數不清,他好久沒回來吃過一頓飯了。”
蔣奶奶怒斥,“你們怎麼全部都怪言言,蔣旭他就沒錯嗎?我還是那句話,言言不親自對我提出跟蔣旭離婚,我是不會同意的。兒啊,不是言言欠我們蔣家的,是我們蔣家欠言言的,尤其是蔣旭!”
老太太對蔣旭極其不滿,朝著大門就喊,好像這樣,他們認為的蔣旭能聽到。
“言言,讓奶奶看看,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你不要著急,奶奶會讓那臭小子給你賠禮道歉的。他簡直倒反天罡!”
“你才是他媳婦兒啊。”
“那個楚玲,你聽奶奶的,奶奶知道你忍了三年苦跟累,但在堅持一下好麼,他會發現到你的好的。”
喬言即便未在現場,也知曉,受傷生病,兩個家庭的人,唯有也隻有奶奶真心實意待她。
但奶奶也是帶著目的的。
然,喬言不在乎。
因為從頭到尾奶奶目的沒瞞過她。
是她心善的選擇。
蔣旭頭痛欲裂。
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素來擁戴他的家人,竟對他反戈相向。
他們都叫他喬言!
他是蔣旭啊!
爸,媽,奶奶,你們在看看我?
我是蔣旭啊!
“不管怎樣,這婚必須離!喬言,現在你就對奶奶說,你要跟蔣旭離婚!”曹雪舒可是從楚玲那兒得知,喬言今天提離婚了。
不能因為這場車禍,不認賬!
蔣旭覺得跟他們說不通,為什麼沒人聽他說一句話。
驀然,蔣旭終於在病房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臉。
他這是......
“喬言,你今天已經跟旭兒提離婚了,你不能反悔,我也不要你向旭兒道歉了,你現在再說一遍。”
“蔣太太,喬言說的那些都是氣話,她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不算數的。”
“喬言,來,跟媽去,咱們給蔣旭道個歉,賠個不是,這事就算了。”
“你們是不是當我不存在,都給我放開言言,沒看到她輸液的手回血了嗎?”
蔣旭被他們吵的頭痛......他這是跟喬言身體互換了?
“啊!!!”任蔣旭在商界經曆大風雨,還是難以保持鎮定。
他直接扯下輸液的管子,赤著腳下床。
他要找喬言!
他要把身體換回來!
“喬言......”
隔壁的喬言聽到蔣旭用她的身體發出了廝喊聲,嘴角微抽。
原來她歇斯底裏發出的聲音是這麼刺耳的。
她咬了一口蘋果。
蘋果還是曹雪舒給她削的。
不錯啊,這待遇!
想她跟蔣旭三年婚姻,在老宅當牛做馬,一向是她伺候他們,今兒倒過來。
“放開,我要去找喬言!”
“爸媽,我是蔣旭!”
“喬言,你在這兒裝什麼瘋?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反悔?別給我們整這一套,你趕緊對奶奶說,你跟旭兒離婚。”
“蔣太太,別這樣,喬言她知道錯了。”
“你看她都失心瘋了,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替她向你賠不是。蔣太太,喬言好歹也是你的兒媳婦啊,不看僧麵看佛麵。”
蔣旭直接被他們壓在床上。
第一次承受這些年他並不知道喬言所受的苦與痛。
“放開,我要見蔣旭!”
從來不知道,原來以喬言身份見自己一麵,竟是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