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門口傳來急促的門鈴聲。
打開門,是院長和許久未見的爸爸。
爸爸幾乎是破門而入,一看見媽媽就快步衝過來。
“年年呢?頒獎禮工作人員說她根本沒去!你把她藏哪了?”
媽媽猛地甩開他的手,“你有什麼資格問我?”
“當初是誰悔婚讓我們母女被人戳脊梁骨?現在倒想起這個女兒了?”
“我是她父親!”
“夠了!”
院長重重敲了敲桌子。
“現在不是吵這個的時候!”
“陳謹,你的神經係統實驗數據在半小時前泄露到學術黑市,初步調查源頭指向你的實驗室,你必須配合調查!”
媽媽的臉瞬間慘白,目光慌亂地掃過四周,突然盯著冷櫃方向,像是反應過來什麼。
她踉蹌著衝過去,指著冷櫃嘶吼。
“是年年!一定是她!”
“我早就該知道你跟你爸一樣白眼狼!我留你在身邊,你竟然偷我的數據報複我!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飄在她身邊,透明的眼淚砸在她的手上卻留不下半點痕跡。
媽媽,數據是周宜川偷的。
我連你的電腦密碼都記不全,怎麼會泄露數據?
我明明在作文裏寫要幫你打跑壞人,你怎麼就不信我一次?
爸爸愣住了,快步走過來按住媽媽的肩膀。
“你冷靜點!年年那麼小,怎麼可能懂這些?”
“她不懂?”
媽媽推開他,眼淚終於掉下來,“她隻懂跟你一樣毀我!我這輩子就毀在你們父女手裏了!”
說完,她惡狠狠的踹了好幾腳冷櫃的門。
爸爸的瞳孔驟然收縮,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你把年年塞冷櫃裏了?”
“陳謹,你瘋了嗎?那是零下二十度的實驗冷櫃!”
媽媽甩開他,臉上滿是嫌惡。
“她怎麼可能在這?”
“這死丫頭把裏麵弄得全是血汙,早就跑了!”
“現在裏麵隻放著解剖完的標本,跟她半毛錢關係沒有!”
“我不信!”
爸爸一把推開媽媽,大步朝冷櫃走。
周宜川趕緊上前攔住,臉上堆著慌亂的笑。
“教授您別衝動啊!年年偷了陳老師的數據,肯定早就跑了,怎麼會躲在冷櫃裏?再說......”
“再說她要是在這,怎麼會隻留下這些標本?”
他說著,眼神不自覺瞟向冷櫃深處,手都在發緊。
爸爸一把揮開他的手。
櫃門 “哢嗒” 一聲彈開,寒氣裹著消毒水味湧出來。
最上層擺著個透明標本盒,裏麵的組織被泡在福爾馬林裏,看不清全貌。
我飄在旁邊,心臟竟跟著狂跳。
終於有人要發現了嗎?哪怕隻是我的碎片。
“你別動它!”媽媽尖叫著撲上來搶奪。
爸爸側身一擋,兩人爭執間——
“啪嚓!!”
標本盒從他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上。透明蓋子瞬間裂成蛛網。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緊接著,一截被福爾馬林泡得發白的手腕,從液體中滾了出來,“啪”地一聲落在眾人腳邊。
那朵刻在手腕上的、沾著血汙的小雛菊,在實驗室慘白的燈光下,刺眼地綻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