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每當林舒蘭想深入聊下去，或者想問問他的近況、情感問題時。

他就會刻意轉移話題，或者用模棱兩可的話回應，始終不給她明確的答案。

這也確實像真正的徐青山。

“你之前投資的那個畫廊，現在怎麼樣了？”

林舒蘭問道。她記得徐青山出國前，投資了一家小眾畫廊，當時他還跟她聊過自己的規劃。

“還在運營，不過我已經交給別人打理了，”沈嶼回答道，語氣平淡。

“國外的事情太多，沒時間分心。”他沒有說畫廊的具體情況，也沒有說自己是否還關注，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林舒蘭的心裏又空了一下。

她想再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看著沈嶼，他正在慢條斯理地吃著菜，動作優雅，神態溫和。

可那份疏離感卻像一堵牆，把她擋在外麵，讓她無法靠近。

中途，鄰桌的幾個商業夥伴認出了林舒蘭，笑著走過來打招呼：“林總，這麼巧，也在這裏吃飯？”

林舒蘭立刻恢複了霸道總裁的姿態，站起身，和他們寒暄起來。

可她的目光卻下意識地看向沈嶼，心裏有些慌亂，她怕沈嶼會暴露，也怕別人看出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

沈嶼也跟著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主動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

“你們好，我是舒蘭的朋友。”他的介紹簡單明了，既沒有說自己的身份，也沒有過分親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對方看著沈嶼，眼神裏帶著點驚訝和探究，他們從未見過林舒蘭身邊有這樣一位溫潤如玉的男士。

“這位先生看著麵生，是剛回國的吧？”其中一人問道。

“算是吧。”沈嶼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轉頭向林舒蘭眨了一下眼睛，語氣溫和。

“你們先聊，我去下洗手間。”他說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把林舒蘭單獨留在了原地。

林舒蘭的心裏一陣慌亂。他就這麼走了？不怕她應付不來？

還是根本不在意她的處境？

她強裝鎮定地和對方寒暄了幾句，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坐回座位時，手心已經沁出了冷汗。

她看向洗手間的方向，心裏滿是忐忑。他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就這樣走了？

無數個念頭在她腦海裏盤旋，讓她坐立不安。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沈嶼回來了。

他走到座位旁，坐了下來，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聊完了？”他問道，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擔憂或詢問。

“嗯。”林舒蘭點了點頭，心裏的委屈和不安交織在一起，讓她有些忍不住想發脾氣。

可她想起這是實訓，又硬生生壓了下去，隻是語氣冷了些，“你剛才怎麼就走了？”

“怕打擾你們談正事，”沈嶼回答道，眼神依舊溫和，卻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疏離。

“而且，我覺得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聊，我在旁邊反而不方便。”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可林舒蘭心裏卻更難受了。

他明明是在扮演她在意的人，卻在她需要的時候轉身離開，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在獨自演一場可笑的戲。

“我和他們沒什麼好聊的，隻是普通的商業夥伴。”

林舒蘭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好像真的入戲了一般。

“你剛才......為什麼不把話說完？你說國外的項目沒結束，而且什麼？”

沈嶼抬眼看向她，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卻很快掩飾過去：“沒什麼。”

他頓了頓，轉移了話題，“菜快涼了，趕緊吃吧，不然就不好吃了。”

他又一次刻意回避了她的問題，把話題轉移到了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林舒蘭看著他，心裏的抓心撓肝越來越強烈。

她想追問，想發脾氣，可看著他溫和的眼神，卻又什麼都做不出來。

接下來的時間，林舒蘭沒再主動找話題。

她低著頭，默默地吃著菜，心裏卻亂成了一團麻。

沈嶼偶爾會和她說幾句話，語氣依舊溫和，卻始終保持著距離，既不親近，也不疏遠，讓她始終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一起去看的那場畫展嗎？”

林舒蘭還是忍不住，又一次開口試探。那是她和徐青山唯一一次單獨約會，也是她心裏最珍貴的回憶。

沈嶼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她，眼神溫和，卻帶著點模糊的疏離：“記得。那時候的畫展，確實挺不錯的。”

他的回答依舊模棱兩可，沒有說具體的細節，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懷念的情緒，像在回憶一件普通的往事。

林舒蘭的心裏徹底涼了下去。她以為沈嶼至少會記得一些細節，比如他們當時聊了什麼，或者他對某幅畫的評價，對她侃侃而談，可他什麼都沒說。

原來，這真的隻是一場冰冷的模擬，他根本沒有在意過她的感受。

用餐結束後，沈嶼結了賬，率先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留戀或不舍。

林舒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跟在沈嶼身後，走出餐廳，心裏的失落和委屈越來越強烈。

江風從江邊吹過來，帶著微涼的水汽，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嶼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眼神依舊溫和，卻多了幾分真切的關心：“冷嗎？”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到她麵前，“穿上吧，江邊風大。”

這件外套帶著他身上的體溫，還殘留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林舒蘭看著外套，心裏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眼眶微微泛紅。他時而冷漠疏離，讓她抓心撓肝。

時而又流露出這樣的關心，讓她無法抗拒。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簡直要把她逼瘋了。

“不用了，我不冷。”林舒蘭強忍著眼淚，語氣生硬地拒絕。

她怕自己穿上他的外套，就會忍不住依賴他，忘記這隻是一場實訓。

沈嶼沒有勉強她，隻是把外套重新穿上，語氣依舊溫和：“那走吧，別著涼了。”

他轉身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步伐從容，沒有絲毫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