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陸潮生有在控製力道,大約僅用了三分力氣,石頭依然飛出了破風聲。
聽到動靜。
王大彪倒是反應得快,愣了愣,便本能地扭頭看向身後。
想看看發出聲音的到底是啥玩意。
下一瞬......砰的一聲響!
王大彪隻覺得脊梁一陣劇痛,忍不住發出一聲震天響的哀嚎,隨即天昏地暗,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試圖站起來,或者至少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砸中了自己。
卻發現自己明明在揮舞手腳,身體卻隻是自顧自地在蠕動,仿佛自己的手腳都變成了空氣一般!
“中了!”
看著王大彪毛蟲似的在地上爬,陸潮生便知道十有八九是成了。
他二話不說,果斷轉頭便走,路上輕手輕腳,盡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同時還特地鑽進了深山老林,兜了個大圈子。
等到陸潮生從村另一頭鑽出來時。
遠遠看去,村口處,許多電筒的燈光掃來掃去。
應該是之前王大彪那一聲慘叫,驚動了村裏人,無論發出聲音的是誰,村裏總是要去看看具體是啥情況的。
“我特地繞這麼大一圈,這兩天又是台風天氣,到處都潮得很,濕得很。”
“說不定啥時候還會下大雨。”
“應該沒人能通過我經過樹林時,留下的那點痕跡,一路追到我身上。”
“有這份本事的高手,也基本不可能在小縣城裏蹲著,淺水養不出蛟龍。”
陸潮生飛快思索,一邊想自己有沒有可能留下了啥破綻,一邊快步回家。
等到村那頭傳出陣陣喧囂時,他已然到了家門口。
院子的門半掩著。
他快步走上前去,正好和打算出門的林秀蓮撞到了一塊兒。
這年頭老百姓營養差,人均夜盲症,天一黑就伸手不見五指,林秀蓮還算是好的,卻也被猛然竄出的人影嚇得一哆嗦,然後才看清是陸潮生。
“你…你回來了......”林秀蓮驚疑不定,“村口那邊發生啥事了?剛才好大一聲喊,給茵茵都嚇醒了!”
陸潮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果斷摟著林秀蓮的細腰,進了小院。
林秀蓮神色驚惶,身子發僵,卻依然順從,隻小聲道:“石頭剛剛出去玩了,應該還要一會兒回來,咱們快點,別讓他看到......”
陸潮生摟著林秀蓮的細腰,跨過門檻,進了院子。
順手把院門帶上。
來不及感慨自家老婆生下了石頭和茵茵,仍纖腰翹、臀。
常年勞碌於家務,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肌膚卻依然滑膩如綢。
堪稱天生麗質的典範。
他貼到林秀蓮耳邊,小聲道:“秀蓮,我剛才出去,是去檢查岩洞那邊的積水。”
“情況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今晚不下雨,明早應該就能繼續撈鮑魚賺錢了,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們來幫幫忙。”
“不過這些都暫且放下不提。重要的是回來路上,我遇上了王大彪!”
對林秀蓮,陸潮生沒什麼好隱瞞。
三言兩語間,便大致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除了重生及修仙之法,陸潮生不打算和任何人說。其他事,他都願意和林秀蓮分享。
省得夫妻間信息差越來越大,產生誤會,平白節外生枝。
聽完事情來龍去脈。
林秀蓮小臉煞白,害怕新衣服被扯壞,自發解開上衣扣子的小手頓住了,呼吸變得比進門時更急促。
“你…咱怎麼能做違法亂紀的事兒......這種事兒被人發現了,可是要抓進去的......”
“回來路上有被人看見嗎?不會在現場漏下啥東西吧?”
林秀蓮焦急萬分,“萬一有人問起咋辦!萬一被人看見了咋辦,咱家才剛有點起色......”
感受到妻子的焦慮,陸潮生將林秀蓮緊緊摟在懷裏。
兩人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感受著對方溫熱潮濕的呼吸打在臉上,脖頸上。
林秀蓮身子越來越軟,依偎在陸潮生懷裏,漸漸平靜下來。
“不要怕,我既然敢做這事兒,就不被人抓住馬腳。”
陸潮生貼在林秀蓮耳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平緩道:“但咱這年頭,很多事兒不講證據。”
“大家覺得你幹了,那就是你幹的。”
“街坊鄰居們都知道,最近咱們和王大彪合不來。”
“所以我本可以殺了王大彪,但最後隻朝他腰上丟石頭,就是為了防止事情徹底鬧大,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王大彪頂多變成個殘廢。”
“隻要不鬧出人命,就他這種作惡多端的人渣,大家看他被打殘隻會喜聞樂見,誰會替他出頭?”
“沒人替他出頭,城裏頭就不會細查。”
“接下來我們就當無事發生,好好對一下口徑,免得咱自己說漏嘴。”
“等風口浪尖過去,就啥事都不會有了。”
陸潮生之所以著急趕回來,便是為了對口徑,互相通通氣兒。
免得林秀蓮一無所知,被他人問起,下意識說漏嘴。
那樣就糟了!
而現在通過氣兒以後,就不會再有這樣的顧慮。
林秀蓮不僅勤勞能幹,腦瓜子也聰明。
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絕對不能說出口。
是正兒八經的秀外慧中。
除了文化水平低點,其他方麵都無可挑剔。
平時表現得緊張兮兮,怕這個又怕那個,總感覺陸潮生又要害她。
純粹是因為這些年被折騰怕了。
之前為了生下石頭和茵茵,林秀蓮好幾次在鬼門關徘徊。
即便如此,還是連飯都吃不飽。
甚至偶爾還會被渾身酒氣,輸了錢滿肚子火的陸潮生毆打。
林秀蓮能撐到現在,還沒瘋掉,已經是奇跡了。
是為了照顧石頭和茵茵,咬牙硬撐。
好在——
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片刻後。
陸潮生不緊不慢地將準備好的說辭解釋了遍,又聽林秀蓮複讀了一遍,便放下心來。
拿起保溫瓶,砰一聲拔出木塞,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一飲而盡。
潤了潤幹燥的嗓子。
這時,院子外頭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羅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潮生,在家不?村裏出事了!村長讓我帶你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