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把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王二狗如何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如何用一個窩頭就想霸占整個房子的磚瓦。
“趙叔,他現在肯定就在拆我家房子呢!那是我爹娘留給我們姐弟倆唯一的念想了,求求你,給我們做主啊!”顧思嫻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趙衛國一聽“拆房子”三個字,臉色頓時就變了。
村裏的房子都是集體的財產,就算是私人的,也不能隨便拆了買賣,這王二狗膽子也太大了!
“混賬東西!”趙衛國抄起牆角的鋤頭,對著屋裏喊了一嗓子,“老三老四,跟我走!”
很快,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跟著跑了出來。
趙衛國帶著人,領著顧思嫻,氣衝衝地殺回了顧家老宅。
離老遠,就聽見房頂上傳來“哐當哐當”的聲響。
走近一看,王二狗正幹得熱火朝天,已經把屋頂的瓦片給掀了一大片,院子裏堆得到處都是。
“王二狗!你給我滾下來!”趙衛國一聲怒吼,嚇得王二狗腳下一滑,差點從房頂上摔下來。
他看見趙衛國帶著人,還看見了去而複返的顧思嫻,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
“隊長,你聽我解釋,是這丫頭......是她自己願意把磚瓦賣給我的!”王二狗慌忙從房頂上爬下來,指著顧思嫻狡辯。
“賣給你?她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趙衛國一鋤頭把子捅在王二狗的胸口上,把他頂得連連後退,“侵占革命群眾財產,還敢搞投機倒把,我看你是活膩了!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關到村裏的柴房去,明天送去公社!”
王二狗嚇得腿都軟了,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可趙衛國根本不理他,兩個小夥子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捆了個結實,像拖死狗一樣拖走了。
院子裏終於安靜下來。
趙衛國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和被掀了頂的房子,歎了口氣,對顧思嫻說:“嫻丫頭,讓你受委屈了。這房子......叔明天叫幾個人來,幫你簡單修修。你們姐弟倆今晚,就先去叔家擠一擠吧。”
“謝謝趙叔。”顧思嫻感激地道了謝,看著空蕩蕩的屋頂,心裏卻沒有半點難過。
房子沒了頂,正好方便她用係統空間裏那兩萬片嶄新的青瓦,重新蓋一個更堅固、更漂亮的家。
在趙衛國家湊合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顧思嫻就帶著弟弟回了老宅。
趙衛國的婆娘是個熱心腸,給姐弟倆煮了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糊,又塞了兩個硬邦邦的窩頭。
“嫻丫頭,快吃,吃了才有力氣。你趙叔已經去叫人了,保管今天就把你家房頂給修好。”
顧思嫻道了謝,把窩頭揣進懷裏,領著顧新民回了家。
院子裏一片狼藉,被掀掉的破瓦爛磚堆得到處都是。顧新民看著空蕩蕩的屋頂,小臉上滿是擔憂:“姐姐,房子壞了,我們晚上睡哪裏?”
“不怕,今天就能修好。”顧思嫻摸摸他的頭,讓他坐在門檻上,自己則開始收拾院子。
不多時,趙衛國就帶著村裏幾個壯勞力過來了,手裏都拿著工具。
“嫻丫頭,人我給你帶來了,都是村裏幹活的好手。”趙衛國一揮手,“大家夥兒搭把手,先把這破爛玩意兒都清出去!”
眾人七手八腳地忙活起來。顧思嫻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溜進後院的雜物房,從係統空間裏取出嶄新的青磚和青瓦。她把磚瓦堆在角落,再用些雜草蓋上。
“趙叔,大家夥兒歇歇吧。”顧思嫻端著一陶罐水走出來,“我爹當初蓋房時剩下些磚瓦,藏在地窖裏,王二狗沒找到。我剛剛去看,還能用。”
趙衛國一聽,眼睛都亮了:“那敢情好!省得再去想辦法了!”
有了新磚瓦,大家夥兒幹勁更足了。有人和泥,有人砌牆,有人爬上房梁準備鋪瓦,破敗的院子漸漸有了生機。
顧新民的病需要靜養,顧思嫻便讓他待在屋裏,自己則在院子裏幫忙遞個磚,打打下手。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看著忙碌的眾人,心裏那塊因重生而結的冰,似乎也融化了一絲。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一聲怒罵。
“顧思嫻!你個小賤人,給老子滾出來!”
王二狗不知何時掙脫了繩索,滿臉戾氣地衝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把生鏽的柴刀。他身後跟著兩個和他一樣遊手好閑的混混,一看就來者不善。
院裏幹活的村民們都停下了手,趙衛國把鋤頭往身前一橫,怒斥道:“王二狗!你還敢跑出來!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趙衛國,這事跟你沒關係!”王二狗的眼睛死死盯著顧思嫻,布滿血絲,“是這個小丫頭片子耍我!害得老子差點被送去公社!今天我要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姓王!”
他說著,就揮舞著柴刀朝顧思嫻撲過來。
顧思嫻心裏一緊,下意識地將顧新民護在身後。趙衛國和幾個村民立刻衝上去阻攔,但王二狗發起瘋來,力氣極大,一時竟沒人能近他的身。
“都給老子滾開!”王二狗一腳踹開一個村民,柴刀的刀鋒直直地朝著顧思嫻的臉劈了過去。
顧思嫻腦中一片空白,隻能閉上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耳邊卻響起一聲沉悶的痛哼和“哐當”一聲,柴刀落地的聲音。
她睜開眼,隻見一個穿著軍綠色上衣的高大身影擋在她麵前。那人背對著她,隻用一隻手就擰住了王二狗的手腕,輕輕一折,王二狗便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男人沒理會他的慘叫,反腳一勾,就把王二狗絆倒在地,隨即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讓他動彈不得。跟來的兩個混混見狀,嚇得腿都軟了,對視一眼,扭頭就跑。
男人看都沒看他們,聲音冷冽地問腳下的王二狗:“部隊在附近拉練,你在這兒持刀行凶,想去軍事法庭坐坐?”
“不......不敢了,解放軍同誌,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王二狗一聽“軍事法庭”四個字,嚇得魂飛魄散,褲襠裏瞬間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