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夜沉的耳朵泛紅發燙,他臉皮薄,哪好意思承認,大福稟報說徐慧珠來了大平寺,他就馬不停蹄趕來。
為了什麼?
為了看她一眼吧。
大福多嘴,一通勸說:“將軍想見大小姐?”
“想見就見唄。”
“大小姐思念亡母,心中悲傷,您是該趁此機會安慰大小姐。您表現的體貼入微,大小姐日漸感動,將您放在心尖尖上......”
薑夜沉嘴上否認,“本將軍是去大平寺後山看看我當年栽種的桂花樹長勢如何,順道印證心裏的懷疑。”
“徐慧珠一介閨閣女子,會武功不說,還擁有殺人的勇氣、膽量,這樣有趣的女子放置在將軍府後宅才盡其用,可能會收獲意想不到的驚喜。”
“大小姐,你沒錯。”薑夜沉此刻還沒意識到,他和徐慧珠才第二回見麵,他都忍不住先將人護上了。
“對於該死之人,不必心慈手軟。”
“苗耀祖若沒生出害你的心思,他就不會死。說到底,苗耀祖的死,真凶是他自己,幫凶是苗氏。”
“大小姐,你何其無辜。”
“哦?”徐慧珠的眼神帶著探尋之色,“將軍兼任錦衣衛統領,平日裏也這般隨心所欲審案?”
“既然將軍信我,那我必須再坦誠些。”
徐慧珠忽然生出逗弄薑夜沉的心思,想要看一看薑夜沉的膽量有多大,她接下來說的話,能不能嚇到他。
她要讓他早一步知曉她的真實麵目,她不是那種世家大族精心教導出來的貴女,一顰一笑盡顯規矩。
她的性情,她的行事風格,薑夜沉該十分熟悉,像是在戰場上拚命廝殺的將士,為了活命,為了勝利,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先弄死苗耀祖,再順勢將計就計殺了苗氏。”
“徐從武會死在悅城。”
“這就是真相。”
“將軍,如你所見,我的身上已背負多條人命,往後餘生,我可能會殺更多人。”
明明經曆過刻骨的痛,銘心的恨,她卻三言兩語說完,臉上洋溢著稀薄淡漠的笑。
莫名的讓薑夜沉心疼。
“我......我知道。”薑夜沉說道。
徐慧珠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並不意味著她就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難道任由旁人欺辱至死嗎?
徐慧珠的話,說到薑夜沉的心尖尖上:旁人害我一分,我必回敬十分,做人就得“循規守矩、禮尚往來”。
這就是他信仰的道理。
高山流水遇知音。
沒想到,徐慧珠和他的誌趣相投。
她主動奉上把柄,正是她的聰慧之處。
也好,唯有成為同路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便能替他打好掩護,攪渾這京城的風雲。
“大小姐......不......我想叫你慧珠,可好?”
薑夜沉叫她“慧珠”?
縱使徐慧珠對薑夜沉還未生出男女情愫,也被他這一聲“慧珠”,紅了臉龐。
不容徐慧珠細想,薑夜沉說起正事。
“苗耀祖的傷口,我親手做過處理,任是再有本事的仵作也瞧不出端倪。”
“苗大人原本不敢惹上徐尚書,可因著苗耀祖的死,苗大人瘋的嚴重,他的底氣,還在於安美人正得皇寵。”
安美人,苗安欣,是苗大人的幺女。
徐慧珠挑眉,“將軍該不是勸我放過苗家?”
“自然不是,我的意思,你要對付苗大人,我有更妙的法子,也願意出一分力。”薑夜沉無比真誠。
“苗大人出重金雇傭雲霄閣,於半路截殺徐從武。”
“徐大人出重金聘用威武鏢局,暗中保護徐從武,確保徐從武平安到達悅城。”
“湊巧的是,雲霄閣和威武鏢局背後的東家都是我。”
“所以,這左手倒右手就能大賺一筆的生意,我都接了。”
“慧珠,我來,是同你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