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從德的政敵不少,有人憋著壞要拉他下台,好替之。
有人恨不得他倒黴,好瞧戲。
誰都知道,問戶部支銀子,花的是國庫銀子,卻跟要徐從德的命一樣。
其中,就有嘴損的大臣,逮著機會,也隻敢背後嘲諷幾句,過過嘴癮。
總結起來:徐尚書賣女求榮。
未出事之前,單身的薑夜沉堪稱世間女子的完美良人,徐尚書賣嫡次女徐明月,上趕著做妾。
如今,薑夜沉不能人道,徐尚書就換個不受寵的女兒繼續賣,還是當妾。
日後,誰提說尚書府的貴女,都會刺一句:不堪為嫡妻。
流言蜚語越傳越離譜,一躍成為京城茶餘飯後最流行的談資。
不管外人怎麼說,尚書府的主子一個個端得住、忍得住。
李氏嫁給徐從德後,夫唱婦隨臉皮厚的本事,用徐從德的話說,他掌管國庫,就是替皇帝守好錢袋子,每筆銀子該花在何處,該怎麼花,都得謹慎了再謹慎,精打細算再精打細算。
活不好幹,還隔三差五得罪人。
因此,修煉一張厚臉皮,是徐從德每日的必修任務。
一家之主的臉皮之厚,厚比城牆。那家人的臉皮,至少厚度得趕上府牆。
“大小姐,這兩日新添流言,還是從春風酒樓的小二口中傳播。據小二說,將軍和樂王爺吃酒吃醉了,將軍親口承認他傾慕的是大小姐,雖皇命難違,但他必以嫡妻之禮迎娶大小姐過門。”
徐慧珠可不信薑夜沉醉酒吐真言,他故意演這一出,為她造勢,也將她推入漩渦中心。
隻有攪渾一池水,方能釣上大魚。
薑夜沉要做什麼,徐慧珠暫且不得而知。
她一點兒也不著急,她對薑夜沉的信任、愧疚積攢了兩世,該了結了。
“另外,夫人拒了很多宴請,隻說她要忙著為大小姐準備嫁妝,大小姐忙著趕繡嫁衣......”
徐慧珠的女紅實在拿不出手,說她在趕繡嫁衣,她聽著禁不住臉頰發紅。
主仆正說著話,雲嬤嬤來了。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仆。
雲嬤嬤行禮敷衍,神色傲慢,“大小姐安好,老奴奉老夫人之命,為大小姐集訓禮儀規矩。”
老夫人......不......老巫婆是覺得她沒親娘護著,好欺負一些,通過欺辱她,逼迫徐從德想法子把徐從武從悅城撈回來,繼續當老夫人的孝順兒子,繼續在尚書府作威作福。
柿子總挑軟的捏。
有李氏護著,老夫人再不待見徐明月,到底顧忌一兩分。再說,李氏的手段,老夫人領教過數回,沒討到多少好處,虧也吃了不少。
所以,年幼喪母,父親不怎麼管,繼母李氏又不便管,徐慧珠就是老夫人眼裏的軟柿子,遇事先捏她。
捏殘捏傷捏死,都是她的命。
“好呀。”
“還是祖母疼惜我。”
徐慧珠裝作看不懂雲嬤嬤眼裏的輕視,不就是演戲,誰不會?
看到徐慧珠如此懂事,雲嬤嬤眼裏的輕視之意更濃。
老夫人的心,一向偏得沒邊沒際,雲嬤嬤就是老夫人身邊犬吠聲最響的狗,嗷嗷叫喚。
“大小姐心裏知曉就好,老夫人也是為大小姐好。”
“雖說大小姐是嫁到將軍府為妾,但貴妾到底得一兩分顏麵。”
“老夫人說了,這規矩得學好,不然往後在將軍府鬧出笑話,遭人嗤笑,尚書府也跟著丟臉。”
妾妾妾......
旁人世人嘲諷就罷了,老夫人是她的嫡親祖母,說出的話,字字帶毒,句句透惡。
“院子寬敞,老奴就在院子裏教學,大小姐不會介意吧。”
雲嬤嬤打的是什麼主意,徐慧珠豈能不知。
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