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煮雨院。
徐慧珠站在烈日下,頭頂女戒背誦女德。
雲嬤嬤一身老肉養得嬌貴,受不得暴曬之苦,再說她的老臉塗抹脂粉過度,白的滲人。
一兩銀子一盒的脂粉,她可舍不得花妝。
雲嬤嬤倒是會挑選地方,站在桂花樹下,不光遮陰,還能聞著濃鬱桂花香。
“大小姐,請大聲朗讀,您這般蚊子嗡嗡叫,老奴如何聽得清楚。”
“大小姐,請挺直腰肢,貴女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家族臉麵體麵,若品性不端,德行有虧,是家族的拖累,也是罪人。”
“大小姐,請注意表情管理,貴女一顰一笑,須優雅得體,您吊著一張冷臉,給誰瞧?待將來主母入府,頭一個懲罰的便是不知分寸的您啊。”
......
雲嬤嬤的嘴唇一張一合,跟放鞭炮似的,劈裏啪啦,噴射毒液。
老臉配利嘴,不,該說是老臉配臭嘴。
“大小姐,您也別怪老奴盡說實話。”
“這些話,老奴也是代老夫人說的,您若心中不服,去尋老夫人說理。”
又說,“大小姐,您得感恩才是。”
“老夫人一心為您考慮,是再慈祥不過的祖母了。”
雲嬤嬤手裏的戒尺摔在桂花樹上,砰砰作響,震的桂花紛紛落下。
半個時辰到,徐慧珠眼前一黑,身子一軟,栽倒在地上。
金夏扯起嗓子就喊,“天呐,大小姐暈倒了。”
“金秋金冬,快扶大小姐去床榻躺著,我...我去請大夫。”
不等雲嬤嬤回神,金夏如一股狂風衝出煮雨院,一邊跑一邊大喊,“快來人啊,快去稟報老爺和夫人,大小姐被雲嬤嬤打暈了。”
“雲嬤嬤要殺了大小姐啊。”
雲嬤嬤急的跺腳,破口大罵,“小賤蹄子,胡咧咧什麼,老奴何時打大小姐了?何故要殺大小姐?”
“不,老奴要請老夫人做主,打死你們這些小賤蹄子。”
金夏拽著大夫和正入府的薑夜沉撞上,自然是把握機會,一通告狀。
按照規矩,薑夜沉先拜會徐從德,接著是老夫人,最後由李氏作陪去後院見一見徐慧珠。
現下硬闖徐慧珠的閨房,傳出去,不利清譽。
偏偏,薑夜沉和徐慧珠都不是重視名聲之人。
擁有好名聲就能擋住旁人的嫉妒?能阻住旁人的算計?
能斷了旁人往你身上潑臟水的念頭?能歇了旁人想要害你的心思?
如何可能。
既如此,還在意名聲做甚?不被名聲所累,也借所謂名聲為掩護,悄無聲息布局反殺。
才是正事。
“慧珠呀,老身的意思,將軍府這門親事,你該讓給雲晗。”
“雲晗今年才十六歲,花骨朵的年紀,容貌遠勝過你,就是入將軍府為妾,以雲晗的姿容和手段,定能牢牢抓住將軍的身和心。”
“慧珠呀,隻要你聽老身的話,回頭老身就在老宅那邊為你相看一位青年俊才,你一嫁過去就是正頭娘子,總比你不得將軍寵愛,枯萎在將軍府後宅好多了吧。”
“慧珠呀,相信老身”
“老身疼你。”
徐慧珠剛醒來,老夫人就逼上了。
雲嬤嬤頂著巴掌印站在老夫人身後,一雙老眼盡是怨毒之色。
“大小姐,老夫人也是為了您好,您這副身子太過柔弱,不過學規矩半個時辰,您就暈倒了。”
“您要是嫁入將軍府,沒有一副健康身體,如何侍奉將軍?”
“如何和那些鶯鶯燕燕爭鬥?”
“如何熬得住主母體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