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莊黎和戈雅第二天被搜尋過來的將軍找到，老國王的擔心和後怕讓他原本打算好好懲罰戈雅一番，卻拿戈雅軟膜贏泡的撒嬌沒辦法，最後連責罵都不忍心，隻能妥妥了事。也順帶嘉獎了莊黎一番，這讓她和青釉名正言順的成為蕭王宮尊貴的客人，又賞了她不少金箔和榮譽。

莊黎對榮譽不盛感興趣，畢竟她救的是自己的朋友，無可厚非。但是看著那一箱子金箔和首飾還是滿心歡喜的。

既然決定要在西涼住下來，並且住得長久，她拉著青釉走街串巷。製辦了不少衣物雜貨，雖然蕭皇宮裏已經是應有盡有，卻抵不住她想出門花銀子的好心情，畢竟現在不差錢。

西涼國未出嫁的女子出門都蒙有麵紗，這讓莊黎極為不爽，可也沒有辦法。宮中為她和青釉製辦的麵紗還未到，戈雅下午又被國王傳去宮中。她便拉著青釉出來在宮外的集市上選麵紗。

幡鉑城的集市可不輸於京城的熱鬧，與京城相比更是多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什麼鬥蛇的，玩猴子的......看的莊黎和青釉眼花繚亂，麵紗還沒買到，卻是已經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古怪玩意。

“小姐，我們真的不回大鳳了？”青釉問道。

“青釉，你想回去嗎？”莊黎問

“沒有，比起趙府，這裏更像家。”

“那不就對了。”莊黎笑了，這個小丫頭倒還形容準確。

“可是小姐，大鳳才是家啊。”

莊黎停下來，拉著青釉看著她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我知道，大鳳有你我的娘親，有孫娘，有李良孝，有鄭伯......你都舍不得對不對？”

青釉乖巧的點頭。

“我也舍不得他們。”她頓了頓，又接著說

“可是我們還不夠有能力去尋找他們，我們現在的實力，實在守護不了我們喜歡的人，但是有朝一日，我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到傷害，懂嗎？”莊黎隻能這樣跟年幼的青釉解釋，她跟青釉不一樣，在穿越到趙瓷的身體裏之前，她已經活了二十多年，對於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感情的割舍，也必定比青釉更深。孫娘，李良孝，王素......對她的影響也更深，更難以忘記，而她也更清楚自己的份量。

就如同對待自己的母親，不願意看著她辛苦度日就盡自己所能幫她做更多事，工作再辛苦都咬牙努力不吭一聲，為了早日能夠成為她的靠山，保護她與風雨世道之下。

而她若是做為趙瓷，是什麼也做不到的。

最起碼的，她現在能夠把青釉這個孩子安全的護下來。而這些，青釉不懂。

青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小聲說“我知道了，我也喜歡西涼，我也喜歡戈雅公主和二王子殿下。”

莊黎眉頭一皺“戈雅不是經常作弄你拿你開玩笑麼？你喜歡她？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違心話了？”轉念一想，不對，這句話的重點不對。

“二王子殿下？你跟他才見過幾次麵？就說喜歡他？難道他賞你銀子啦？怎麼沒有我的份？”

再轉頭看見青釉低下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臉通紅。

她想起去馬場那次是二王子騎馬將青釉帶到圍場來，瞬間一拍腦門，不會吧！

這情竇初開得也太早了點......

青釉卻已經隻開話題拉著莊黎往一家麵紗店跑去。

“紅的，太豔，我這小身板又不如戈雅的玲瓏有致。”莊黎放下店主給她推薦的一塊紅麵巾，搖搖頭。

那店家是個留著小胡子的男子，不死心還在極力推薦著說“自從戈雅公主用過紅色的麵紗出現在大眾的麵前後市場上的紅麵紗就被賣得脫銷了，這都是新到的一批貨，麵料和做功可都比之前的要好。”

莊黎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和胸前的飛機場悲哀的歎口氣。

她又拿起一塊綠的，那店家又開始喋喋不休的推薦“這塊綠色也是今年流行的款式，上麵貼的是錫箔花，年輕人喜歡......”

莊黎聽得頭大，忙連連點頭附和他“好吧好吧，那我就要那塊鵝黃色的吧。”

那店家先是一愣，接著便不再囉嗦的立馬打包好交到莊黎手上。

“青釉，給錢~”她招呼了一句青釉就走出店門。自顧嘀咕著要不要回去蕭王宮了？出來這麼久了，戈雅也應該回來了。”

迎麵過來的卻是二王子陛下西措，上次見麵還是在圍場裏，她急急忙忙的奔去告訴他戈雅出事的消息。

二王子西措也是在奴隸買賣場救過自己的恩人，又是國王器重的王子之一，想到這裏，莊黎幾乎都要蹲下去給他跪安了。

“小黎？”他也認出了莊黎，慌忙躍下馬來。

莊黎被他如此親切的呼喊驚得愣在原地，奴隸買賣場和馬場短短的兩麵之緣後她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注意過這位王子，雖然他與戈雅交往極好，卻也因為政務繁忙，還沒有空閑去過蕭王宮做客。

“殿下，我也要謝謝你和公主的救命之恩來著......”莊黎剛蹲下身就被下馬的西措扶起來。

“我跟戈雅一樣，沒大沒小得很，你今後都不要再對我行禮了。”他頓了頓接著說

“我也剛見過國王殿下回來，不如就跟你們一起到戈雅宮中，也看看我那刁蠻的妹妹最近又闖捅什麼簍子了沒。”

莊黎自然是滿口答應，青釉付完錢從店裏出來，就正巧撞上這麼一幕，瞬間紅得低下了頭。莊黎一把將她拉過來。兩個人走在一起，身邊多了個高出她們許多，牽著馬的俊美少年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閑閑碎碎的聊了幾句，西措性格直爽，笑起來真誠燦爛，莊黎喜歡他和戈雅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妹，待人真誠，與人為善，而這個時候她又想起她認識的另一個也是皇子身份的王素。

那個孩子毒舌不是一點半點，性情冷漠，弱小的靠在她身上夢到自己的額娘，卻又可以強大到隻身不帶侍衛前往西涼，得理不饒人確又可以在危急時候出手救她，以玉相贈。

他給自己的那塊白月玉龍子掛玉被好好的收著，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在西涼，或者早就回大鳳了？

莊黎在抬頭看看笑得一臉爽朗的西措。

雖然都是王子，卻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啊！

“二哥！”戈雅看到西措就已經先一步撲上來，接著便開始賴在西措身上不下來，西措求救似得看了看莊黎，卻被後者一臉幸災樂禍的搖搖頭。

西措跟戈雅鬧了會就回去了，據說他還要連夜趕往邊城。

戈雅便開始抱怨

“父皇居然處處向著大哥，真是讓人不爽。連邊境城主都已經抱怨大哥在商貿上伸的手太長，什麼都要攙和一腳讓各方很難做，父皇怎麼就不管。”

“大概他是未來的國王，整個西涼都是他的，你父皇不遏製他的貪欲，大概是希望將來他得到整個國家後，能把欲望的手伸得再長些，伸出西涼最好。”

莊黎伸手揉著戈雅皺巴起來的小臉。

“那三哥更可恨，不管大哥做什麼，他都一定說讚同的話，不知道大哥的事他背地裏又攙和了多少！”

莊黎卻隻是笑笑，畢竟又有哪個國家的王室不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呢？爭權奪利，非法斂財，這些含著金湯勺出生的王宮貴族，在一出生就得到了太多平常百姓不具備的能力，他們有權利使喚下人，支配無數錢財，比起平常人家，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也比平常人擁有著更大的欲望，錢財或者權利，總有一樣是他們要追尋的，或者兩個都要，也得於這種欲望的支配，才會有了戰爭，分久必然合，合久又必然分。就在這樣的分分合合之中人類文明的產生和發展，滅亡和重生。都得益於此不斷地走向更高更好的明天。

而且這種欲望永遠都不會磨滅，若是他得到了王位，大概會欲望更大的國家，更多得財富，等到這些填滿他的欲望，他大概又會像秦始皇一樣開始追求永生了吧。

那麼西措又是怎樣的人呢？他的欲望似乎沒有大王子那樣強烈，更多的追求卻是放在希望國泰民安上，他爽朗開闊，卻不是個熱愛於爭鬥的人。這樣的人倒是讓莊黎覺得欽佩。

“我二哥就很好。”戈雅氣呼呼的留下一句。

莊黎哄著這個忽然幼齡惡化症爆發的患兒“好好好，二王子殿下好。”

她又看了一眼花癡狀態在一旁的青釉，不由得歎口氣：兩個幼稚兒......

戈雅這個時候又忽然極為神秘的湊近莊黎的耳朵“小黎，你覺得我二哥好麼？好的話我就將他許配給你了。”

莊黎一驚，一巴掌拍到她腦門心“你在想什麼！”心裏不由得憤恨，現在的這些孩子，怎麼都這麼早熟。

戈雅卻是不依，接著跟莊黎小聲說道“我二哥啊，被父皇定親給大宛國公主了，今後要去大宛幫助管理大宛國，可是我舍不得二哥啊，你是我宮裏的人，我二哥許給你自然也就要住到我宮裏來了。”

她被自己的天才想法逗樂了，開心道“我二哥嘛，交給你我最放心了！”

被莊黎一把推開，懶得理這個白癡，回寢宮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