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語氣尖刻,“浩哲已經夠寬宏大量了!他當初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就被你護著女兒頂撞,他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還幫忙找了訓練營讓你們去接受最專業的指導,給你們提供了科學的飲食和規律的運動計劃,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們還想怎樣?”
她再度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睥睨著我:“但願,小月在裏麵也跟你一樣學乖了,知道什麼才是對的。”
我始終低著頭,沒有看她。
我更沒有告訴她,那個她一直嫌棄不夠漂亮、不夠苗條、不夠完美的女兒。
已經永遠都沒辦法再離開那個地方了。
小月本是我和沈棠音之間的一個意外。
原本她要嫁給青梅竹馬的林浩哲,可林家生意突遭重創,一夜之間負債累累。
急於為沈棠音尋找門當戶對婚事的沈家父母,看中了我家能給的豐厚彩禮。
於是,在一個精心策劃的夜晚,我和沈棠音都被她的父母用花言巧語勸著喝下了不少酒。等我們稀裏糊塗地在同一張床上醒來時,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為了沈家的顏麵,也為了那筆彩禮,我“順理成章”地娶了沈棠音。
不久後,小月就出生了。這個孩子的到來,更是將我和沈棠音徹底捆綁在了一起。
我曾天真地奢望過,時間或許能改變一切,或許日久能生情,她能看到我的好,能真心接納我和我們的女兒小月。
但這份希冀,在林浩哲東山再起後,徹底化為了泡影。
林家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幾年內竟還清了所有債務,生意甚至比以前做得更大。如今的林浩哲,成熟英俊,多金瀟灑,成了圈子裏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之一,卻偏偏一直沒有結婚,隻圍繞在已為人妻的沈棠音身邊。
他的歸來和成功,像一麵鏡子,照出了沈棠音對我、對小月、對我們這個家庭無時無刻的不滿和鄙夷。
直到那天,沈棠音第一次正式邀請林浩哲來我們家做客。
當他們看到又黑又胖的我和小月時,林浩哲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嘲笑。
林浩哲對著沈棠音,用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說:“棠音,你家裏的夥食標準是不是太放縱了點?得讓阿姨注意控製啊。”
“這父女倆都圓滾滾的,不然帶出去......”他沒說完,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下意識地想把小月拉到身後,擋住那些傷人的目光和言語。可小月卻瞬間炸毛了。
她猛地掙脫我的手,衝到林浩哲麵前,又憤怒地轉向自己的母親,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你們憑什麼這麼說我爸爸!他哪裏吃得多?你又好看到哪裏去?媽!他是你朋友就可以這樣隨便侮辱人嗎?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和爸爸給你丟臉了?你心裏是不是隻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