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棠音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當著她最在意、如今又如此優秀的竹馬,被自己那個“上不了台麵”的胖女兒如此頂撞指責,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完全忽略了是林浩哲出言諷刺在先,隻覺得是小月蠻橫無理、口無遮攔,是我這個父親平時疏於管教,才養出這樣不知好歹、給她丟臉的女兒。
再加上我們父女倆確實不符合她審美標準的外形,早已讓她積怨甚深,此刻更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事後,無論我怎麼解釋,小月怎麼為自己維護父親的“失言”道歉,沈棠音都聽不進去。
最終,在林浩哲的“建議”下,說什麼“孩子還小,體型和性格都要從小抓起,送去專業機構塑造一下對她將來有好處”,沈棠音便打著“為了我們好”、“塑造完美體形”、“磨練頑劣性格”的光鮮旗號,做出了那個冷酷的決定。
她將我和小月,一同打包送進了那個管理嚴苛、條件艱苦、位於偏遠地區的減肥訓練營。在她看來,這或許是解決她眼中釘、肉中刺的最佳方案——既能懲罰我們的“頂撞”和“礙眼”,又能一勞永逸地改造我們。
誰知,這一去,竟是父女二人,一同墜入了無邊地獄。
這些屈辱、痛苦的回憶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間湧上心頭,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最終定格在女兒小月蒼白消瘦、失去生息的小臉上......
巨大的悲痛和絕望瞬間擊垮了我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
胸口處,那顆在訓練營裏被長期饑餓和過度勞累摧殘壞了的心臟,猛地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眼前猛地一黑,我身體完全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起來,隨即直挺挺地倒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之前,我隻聽到沈棠音依然冷漠的聲音:
“周文斌,你又在耍什麼花樣?博同情嗎?別裝了!”
......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背上還紮著針。
沈棠音見我醒了,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沒想到你還有心臟病啊!也不知道會不會遺傳給小月。”
我徹底絕望了,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角,“棠音,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離婚嗎?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我們馬上離婚,現在就離!”
生怕她不相信我的決心,或者以為我在耍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我語無倫次地補充道:“我可以馬上簽字!我可以淨身出戶!我所有的財產、公司股份......我一分都不會要!隻要你放我走,讓我離開這裏就行!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求求你......”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哽咽,重複著:“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除了小月的骨灰......”
聽到“骨灰”,沈棠音臉色一變:“骨灰?誰的骨灰!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