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0年代我媽懷我時沉迷港片裏的豪門恩怨,導致我一出生就幻想我是豪門走失的真千金。
人生主線任務就是警惕惡毒親戚搶走我家財產。
別的小孩攢錢買零食,我擔心血汗錢被卷走,把壓歲錢縫在三條內褲的夾層裏。
別的小孩在追四大天王,我擔心未來家產被人侵占,把所有法律條文相關報紙剪下來貼了滿牆。
可一直到我十八歲高中畢業,家裏還是那個擠了八口人的筒子樓。
我爸是踩三輪的,我媽是賣冰棍的,哥哥姐姐都是廠裏擰螺絲的。
就在我快要放棄我的豪門夢時。
我的親生父母坐著飛機從香港回來了。
雍容華貴的女人眼含熱淚,卻更心疼地看著身邊的養女。
“阿珠,以後阿蓮就是你妹妹了,你們可要姐妹情深。”
養女表麵對我笑靨如花,第二天就把一份假的股權轉讓協議塞給我,說我夥同外人想騙家產。
她哭得肝腸寸斷、我見猶憐。
在所有人憤怒、唾棄的目光中,我慢悠悠地掏出了一遝子泛黃的剪報和一台錄音機。
“來!我給你念念九三年頒布的《公司法》,再聽聽你昨晚和律師打電話的錄音!”
......
“你胡說八道什麼!”
養女阿珠的臉煞白,眼睛裏第一次流露出驚慌。
我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
“偽造簽名就行,反正她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懂什麼股權,到時候就說她貪心不足,想聯合外人把我的那份也騙走......”
滋啦作響的電流聲裏,阿珠和陌生男人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奢華的客廳裏。
前一秒還對我怒目而視的親生父母——賀先生和賀太太,此刻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尤其是賀太太,她抱著阿珠的手僵在半空,難以置信地看著懷裏哭泣的女孩。
阿珠立刻推開她,想來搶我的錄音機。
“你這個賤人!你敢陰我!”
我靈巧地後退一步,將錄音機護在身後。
“別急,還有呢。”
我從泛黃的剪報裏抽出一張,清了清嗓子。
“根據《公司法》第一百四十二條規定,發起人持有的本公司股份,自公司成立之日起一年內不得轉讓。”
“賀氏集團去年才完成股權重組,你是發起人股東之一,你的股份一年內屬於限售股,根本無法轉讓。”
“你拿一份假的限售股轉讓協議來坑我,是想讓我犯詐騙罪還是偽造金融票證罪?”
“順便普法一下,前者最高判無期,後者最高也是無期。”
我笑眯眯地看著她。
“姐姐,你想讓我把牢底坐穿啊?”
阿珠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求助地看向賀先生和賀太太。
“爸爸,媽媽......我隻是跟她開個玩笑,我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賀太太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她走過來,想拉我的手。
“阿蓮,是阿珠不對,媽媽讓她給你道歉。”
“她也是怕你回來之後,我們就不疼她了,一時糊塗,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好嗎?”
好經典的台詞。
我感慨地看著這位雍容華貴的母親,內心毫無波瀾。
“賀太太,你管這個叫‘一時糊塗’?”
“如果今天我沒有準備,我的下半輩子就在牢裏過了。”
“你的寶貝養女,是想要我的命。”
我的目光平靜而銳利,像一把手術刀,剖開她虛偽的母愛。
賀太太被我看得後退了一步,眼神躲閃。
一直沉默的賀先生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不容置喙。
“夠了。”
“阿珠,回房間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阿蓮,你跟我到書房來。”
他轉身,留給我一個威嚴的背影。
我收起我的剪報和錄音機,跟了上去。
我知道,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