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緒回到眼前,看著失魂落魄的顧長夜。
我心中沒有絲毫憐憫。
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冷冰冰的嘲諷。
“顧總,你知道,那顆豬腰子可我是特地挑的最新鮮、最純正的。”
“畢竟,是你心上人要用的,我不忍心她用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的話音未落,顧長夜的心態已徹底崩潰。
“不......不可能......”
他瘋了似的搖頭,臉上的表情扭曲,進而變得猙獰。
“醫生明明說手術很成功,薇薇恢複得很好......”
“是啊,恢複得很好。”
我點頭輕笑,笑容中帶著得意。
“一個健康的身體裏,多了一顆功能正常的豬腰子,當然恢複得好。”
“你沒發現她現在很嗜睡嗎?”
“那就是豬腰子的功勞。”
我故意添油加醋,將他推向更深的深淵。
“你閉嘴!”
他作勢怒吼,聲音卻虛弱得毫無威懾力。
我偏不。
我就是要撕開他虛偽的麵具。
讓他看清他所相信的一切,是如何的荒謬和可笑。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是怎麼瞞天過海的?”
我一步步引導,為他解開內心的疑惑。
“你忘了?主刀的李醫生,他女兒當年也需要換腎,是你資助的。”
“你把他當成心腹,卻不知道,他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拿別人的器官當交易籌碼的人。”
我停頓了一下,看著顧長夜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心中湧起一股報複的快感。
“我隻是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提議。”
我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
“幫你演一場戲,我給他雙倍的‘封口費’,讓他女兒後半生衣食無憂。”
“而他,隻需要在林薇薇的手術台上,完成一次簡單的‘調包’。”
顧長夜臉色慘白,眼神暗淡。
“你以為你是在救贖?不,顧長夜,你隻是在複製你最厭惡的黑暗。”
“李醫生幫你,是因為錢。他幫我,是因為良知。”
觸景傷情,我腦海又了浮現出了五年前那痛徹心底的畫麵。
就在我被強行簽下同意書、打斷手臂的第二天。
林薇薇竟然一個人找到了我的公寓。
她臉色蒼白。脆弱得像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她一見到我,眼淚就掉了下來。
“晚照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輕輕地地撫摸著我纏滿綁帶的手臂。
“你不要怪長夜哥哥,他隻是太在乎我了。”
“我知道讓你捐出一顆腎很殘忍,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她用虛情假意的偽善語言,肆意撩撥著我滴血的傷口。
“長夜哥哥說,他心裏隻有我一個。”
“他說你們之間隻是過去的恩情,不是愛情。”
“他還說,他早就想跟你分開了,隻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
屏幕上是她和顧長夜的親密合照。
背景是我們一起布置的家。
她是故意在我麵前表演著她和顧長夜的“真愛”。
“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晚照姐姐。”
“他說,等我病好了,他就會娶我。”
“所以,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隻要你救了我,我保證,我會勸長夜哥哥給你一大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她肆無忌憚的表演,正在將我的尊嚴一點點吞噬幹淨。
我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胃裏一陣惡心。
我克製住沒有說話,走到廚房,倒了一杯剛燒開的熱水。
然後,走向她。
在她驚恐的注視下。我將滿杯滾燙的熱水,毫不猶豫地潑在了她那張虛偽的臉上。
“啊——!”
一陣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公寓的寧靜。
林薇薇雙手捂著臉在地上打滾,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那一刻,我靜靜地看著她。
心裏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釋然和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