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抬起手。
刀鋒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冷冽的寒光。
柳青青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啊!”
她尖叫著,下意識地想往陸星淮身後躲。
可陸星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僵在原地,甚至忘了反應。
我沒有刺向她的心臟,而是精準地劃過她的臉。
從顴骨到下頜,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裂開。
鮮血噴湧而出,濺了她自己一身,也濺在了陸星淮的白色襯衫上。
“沈歲棠!”
陸星淮終於回過神,目眥欲裂地衝上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手術刀打落在地後,手忙腳亂地捂住柳青青的臉。
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和憤怒。
“你瘋了!你竟然敢拿刀傷人!”
我冷笑,“怎麼?這就心疼了?”
“陸星淮,她不過是毀了容,我們的女兒可是被她親手害死!”
柳青青疼得在地上打滾,慘叫聲不絕於耳。
“星淮哥,我好痛,我的臉是不是毀了?”
陸星淮看著她被鮮血覆蓋的臉,又看了看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蠕動唇角,最終卻隻能對我吼道:
“沈歲棠,你簡直是個瘋子!”
我平靜地承認,“從你們害死甜甜的那一刻起,我就徹底瘋了。”
我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走到手術台邊,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經冰冷僵硬的屍體。
甜甜的身體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
我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甜甜,別怕,媽媽帶你回家。”
我抱著她,一步一步,從陸星淮和柳青青的身邊走過。
陸星淮想攔我,卻被我眼中的寒意逼退。
“沈歲棠,你要帶甜甜去哪裏?”
我猛地回頭,聲音陡然拔高,“陸星淮,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從今天起,我和你,再無瓜葛。”
“但是,你們欠我和甜甜的,我會一筆一筆,親手討回來。”
我抱著甜甜去警局做屍檢。
檢查結果需要時間,我抽空回了趟家。
這套房是我爸還在世時,給我買的陪嫁婚房。
那個時候陸星淮不過是個剛畢業的醫學生。
他是個孤兒,全靠著好心人資助上了大學。
和陸星淮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剛步入大學的時候。
他比我大三歲,是我的學長。
給我介紹學校時的清冷聲色,成了那個燥熱盛夏的一抹涼意。
再後來,我四處打聽,才知道陸星淮自入校以來就一直單身。
我向來都是行動派。
發現自己對陸星淮有好感後,就開始窮追不舍。
剛開始,他總是對我冷著臉,讓我趁早斷了心思。
再後來,陸星淮課後兼職,我就在他工作的店裏等他下班。
我們一前一後走在回校的路上。
我在後麵嘰嘰喳喳,陸星淮從來都不會回頭,卻會為我放慢步伐。
漸漸地,我走進了他的世界。
戀愛一年後,我帶陸星淮見了我爸爸。
在我的央求下,爸爸托人找了關係,將陸星淮塞進了市中心醫院。
陸星淮也很努力,借著這股東風,短短兩年,爬到了外科主任的位子。
我畢業後,本來也應該找份工作。
是陸星淮說他想要回家有口熱飯,有盞暖燈為他留。
素來冷清的男人在我麵前展露脆弱。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做全職主婦。
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可憐男人,隻會倒黴。
我收拾好行李,將這套房子掛在了網上。
準備離開時,正好碰見陸星淮帶著柳青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