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車疾馳在高速公路上,快得幾乎縮成一條直線。
我帶著阿狼趕到醫院的時候,宋火正情緒激動地拽著陸崇的衣擺嘶吼著:
“就因為她是你妹,你就要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嗎?!是她害得我再也不能有一個屬於你我的孩子!”
陸崇眼神溫柔,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她:
“生孩子會很疼的,從今以後,我便把你當作我唯一的孩子養著。”
“對於海棠,我們都虧欠彼此太多東西,我不會再拋棄她一次,這是我欠她的。”
我胃裏一陣翻湧,隻覺得惡心。
一旁的阿狼替我踹開病房的門,甩出飛刀將宋火的頭發釘在木板床上。
宋火大驚失色,陸崇神色一凜,直起身與我對峙:
“海棠!你非要這麼趕盡殺絕嗎?!”
我一瞬不瞬地凝著他,聲音堅定:
“不離婚,我送你們一起下地獄。”
阿狼從包裏拿出一遝離婚協議,冷著臉遞到陸崇麵前:
“陸先生,你要幾份有幾份,這份協議,你今天不簽也得簽。”
陸崇眼底情緒翻湧,暴怒地一腳踹在阿狼膝蓋處。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威脅我?”
“一個天生患有自閉症的玩意,若不是海棠非要收養你,我真想將你丟到海裏喂鯊魚!”
我瞪大雙眼,沒想到陸崇會講出這種話。
若不是阿狼,當初被宋秉好友報複毀容的人便是我。
是他用後背替我擋住了那整整一盆子硫酸。
陸崇曾慚愧地發誓會護好他一輩子,像對待自己的親兄弟一樣。
可如今,他卻用最臟的話侮辱他。
我拿槍定定地對準陸崇,扣下扳機。
宋火強撐著身子將陸崇拉低下來,然後義無反顧地轉身。
一陣慘叫中,子彈打進她的左肩,霎時鮮血噴湧。
“黎海棠!”
陸崇奪過手槍,毫不猶豫地打在我的大腿上。
緊接著用十足的力道將我踹飛到牆壁上。
我痛得倒地不起,震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他冷冷地剜著我,陰毒的目光恨不得將我絞碎:
“黎海棠,離婚協議我簽,這次你過了!”
阿狼想要衝上去為我報仇,我拉住他。
陸崇帶走了宋火,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眼裏那樣眷戀和憐惜的眼神,我隻在十幾歲時他怕我吃不飽飯時見過。
我早該知道,十幾年的光陰,足以讓一切物是人非。
三天後,我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他們說在海邊發現了阿狼的屍體,渾身上下被鯊魚咬的沒一塊好肉。
而在他的肚子裏,解剖出了一塊玉佩。
是我收養他那天親手為他戴上的,他到死都舍不得放下的東西。
我渾渾噩噩地認領了他的屍體。
沒過多久,又收到了陸崇寄過來的離婚協議,還有一封燙金婚禮請柬。
六年前我和陸崇割腕滴血為契,結為夫妻。
沒有儀式,沒有祝福,隻有他用手縫的白麻布裙。
可如今,他卻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這場戰役的勝利。
請柬最下方是宋火洋洋灑灑的大字:
【你永遠是個廢人,不配擁有他。】
隨之滑落的,還有一條帶血的項鏈。
我的瞳孔瞬間驟縮。
下一秒,撥通電話:
“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