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首富家唯一的千金,從出生起就活在頂級豪門的聚光燈下。
爸爸愛我,愛到為我建了一座童話城堡。
哥哥疼我,疼到把欺負我的校霸打到轉學。
可當我那同父異母的啞巴姐姐被接回家後,一切都變了。
那天家庭聚會,我隻是在跟她打招呼時,不小心碰掉了她的助聽器。
爸爸就發瘋一樣給了我一巴掌,罵我惡毒。
“你就這麼見不得她好?非要揭她的傷疤?”
哥哥更是把我反鎖在地下酒窖,眼神裏滿是失望。
“你真是被我們寵壞了,在這裏好好反省!”
他們都去安慰受驚的姐姐了,卻忘了酒窖是恒溫恒濕的全封閉環境,氧氣隻夠維持三小時。我在稀薄的空氣裏呼吸困難,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原來,會哭的孩子真的有糖吃。
而我,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1
我叫許朝朝,是南城首富許家唯一的千金。
從出生那天起,我就活在家人用金錢與寵愛為我堆砌的城堡裏。
爸爸許振雄對我寵愛到什麼地步?
我五歲時隨口說想要一個童話城堡,第二年,一座占地十畝、完全複刻迪士尼設計的城堡就在市郊拔地而起,成了我專屬的遊樂園。
哥哥許暮深,比我大六歲,是標準的豪門繼承人,清冷矜貴,唯獨對我言聽計從。
初中時,有個校霸不知天高地厚,搶了我的限量版鋼筆,第二天,那個校霸就被他父親拎著耳朵來我家門口道歉,隔天就辦了轉學手續。
我是許家捧在手心的明珠,是南城人人豔羨的公主。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我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林知夏,被接回許家。
她是一個啞巴。
家庭聚會上,名流雲集。
我穿著爸爸特地從巴黎空運回來的高定禮裙,端著香檳,第一次正式見到了林知夏。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棉布裙子,局促地站在角落,耳朵上掛著一個老舊的助聽器,與這金碧輝煌的宴會廳格格不入。
作為許家最受寵的小公主,我自認應該表現出主人的風度。
我提起裙擺,走到林知夏麵前,舉起酒杯:“姐姐,你好,我是許朝朝,歡迎回家。”
我的笑容熱情而真誠。
可就在我靠近她的一刹那,她像是受驚的兔子,猛地向後一縮。
我的手背不偏不倚,碰掉了她那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助聽器。
“啪嗒”一聲,助聽器摔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碎成了幾塊。
整個宴會廳的音樂和交談聲仿佛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
林知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無聲地控訴著。
前一秒還滿臉笑意和賓客交談的父親,臉色鐵青地大步走來。
他沒有問事情的經過,甚至沒有看林知夏一眼,揚手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許朝朝!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她已經夠可憐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惡毒!”
火辣辣的痛感從臉頰蔓延開,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比耳光更疼的,是父親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憤怒。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我。
“爸,我不是故意的......”
“還敢狡辯!”父親怒不可遏,指著滿臉淚痕的林知夏,“你姐姐剛回家,你就這樣對她!你的教養呢!”
哥哥許暮深撥開人群,走到我麵前。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拉住他的衣袖:“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
他甩開我的手,眼神冰冷。
“去酒窖裏好好反省。”他抓住我的手腕,強硬地將我往地下室拖。
我掙紮著,回頭看向大廳。
父親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林知夏,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知夏,別怕,爸爸在。”
周圍的賓客和家人都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安慰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孩。
沒有人看我一眼。
沒有人記得,那個作為懲罰室的地下酒窖,為了恒溫恒濕,是完全密閉的。
哥哥一言不發,拖著我來到地下酒窖門口,打開厚重的木門,一把將我推了進去。
“砰”的一聲,厚重的木門在我身後關上。
“哢噠。”一聲,門鎖落下。
酒窖裏沒有窗戶,隻有一盞昏暗的壁燈。
起初,我隻是生氣,委屈地坐在地上哭。
可漸漸地,我感覺胸口發悶,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空氣,正在被一點點耗盡。
我意識到危險,發瘋似的衝到門邊,用力拍打著門板:“開門!哥!爸!我喘不上氣了!救命!”
門板被我拍得咚咚作響,我的手心都拍紅了,指甲也因為用力摳門而劈裂。
“開門啊!”
外麵隱約傳來哥哥不耐煩的聲音:“別鬧了!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隨後,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他們以為我還在無理取鬧。
我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
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我仿佛看到他們圍坐在餐桌前,其樂融融,燈光溫暖。
而我被遺忘在了這個冰冷、黑暗、密不透風的角落。
靈魂飄出身體的時候,我還有些茫然。
我看到自己穿著那身昂貴的禮服,蜷縮在酒窖的地上,臉色青紫,再無聲息。
我死了。
我穿過厚重的門板,飄到客廳。
父親、哥哥,還有林知夏,他們坐在沙發上聊天。
林知夏依偎在哥哥身邊,哥哥正耐心地教她怎麼使用遊戲機。
父親則在一旁看著,臉上是欣慰的笑容。
“爸,我看就該讓朝朝在裏麵多待幾天,”哥哥開口,語氣裏滿是厭煩。
“她那脾氣,再不治治,以後還得了?”
父親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還是你懂事。”
我伸出手,想去觸摸哥哥的臉,告訴他,我真的死了,不是在鬧脾氣。
可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真的死了。
當天晚上,父親要出差。
他臨走前提著公文包走到了酒窖門口。
他沒有開門,隻是隔著門板,冷冷地問:“許朝朝,知道錯了嗎?以後還敢這麼對你姐姐嗎?”
我站在他麵前,拚命地想發出聲音,可我的靈魂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片死寂。
父親的耐心耗盡,失望地搖了搖頭:“真是無藥可救。”
他轉身對哥哥交代:“讓她繼續在裏麵待著,什麼時候想通了,肯給你姐姐道歉了,再放她出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