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龍山深處，林木幽邃。

斑駁陽光艱難穿透層疊樹冠，在潮濕泥地上投下搖曳光斑。空氣裏浮動著腐葉與泥土混雜的氣息，四下寂靜，隻餘風吹葉動的沙沙聲。

這片寧靜很快被不速之客打破。

“李青雲，把參王交出來！”

村長魏長利臉上溝壑縱橫，此刻寫滿貪婪與狠厲。他身後七八個手持砍刀斧頭的伐木工目光不善，將李青雲和周子萱團團圍住。

這些都是魏長利手下的“黑工”，平日在山裏盜伐林木，個個都是亡命徒。

李青雲不動聲色將周子萱護在身後，眼神冷冽掃過眾人：“魏村長，山是大家的。我采藥，你們砍樹，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想搶？”

“搶？”魏長利像是聽見天大笑話，陰惻惻點著李青雲，“傻子，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這青龍山就是我魏家後院！識相的把百年參王留下，還能讓你囫圇下山。不然......這深山老林裏每年失蹤一兩個人，不很正常？”

威脅赤裸裸毫不掩飾。他手下伐木工們獰笑著逼近，手中利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周子萱何曾見過這般陣仗，俏臉發白，緊緊抓住李青雲衣角。她萬萬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一村之長竟敢如此無法無天。

“青雲，我們......報警吧？”她聲音發顫。

“報警？”魏長利笑得更猖狂，“等警察爬上山，你們早被野豬拱了！少廢話，交出來！”

劍拔弩張之際，一陣手機鈴聲劃破山林寂靜。

是李青雲那台老舊按鍵機。屏幕上“媽”字跳動。

不祥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他按下接聽鍵，母親陳秀娥焦急帶哭腔的聲音立刻傳來：“青雲！快回來！魏虎帶了一幫縣城混混堵門口，說不給說法就要廢了我們全家！快回來啊！”

轟！

李青雲腦子瞬間炸開，滔天怒火與殺意直衝頭頂。

魏虎！又是魏虎！

他心急如焚，不能再和魏長利耗下去。父母安危重於一切！

“好，很好。”李青雲掛斷電話抬頭，那雙冷眸燃起令人心悸的火焰。他盯著魏長利一字一頓：“家裏有急事，這筆賬我記下了。”

魏長利被這眼神看得心裏發毛，但仗著人多依舊嘴硬：“少廢話！想走？把參王留下！”

“找死！”

李青雲不想再浪費時間。眼中寒光一閃，體內《青帝長生訣》猛然催動，青帝真元如江河奔湧。

身形驟化殘影！

快得極致！

最前麵兩個伐木工隻覺眼前一花，手腕發麻虎口劇痛，砍刀斧頭已然脫手。

緊接著李青雲手指在他們胸前穴位閃電點過。奇異麻痹感瞬間傳遍全身，兩人雙腿一軟，如木樁直挺挺倒地，連哼都哼不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電光石火間！

待魏長利等人反應過來，李青雲已左手持斧右手握刀，如殺神佇立。那兩件粗陋兵器在他手中仿佛活了，散發凜冽殺氣。

“你......”魏長利驚退一步，滿臉不可置信。

這哪是任人欺負的傻子？這身手速度簡直是鬼魅！

李青雲手持雙刃步步逼近，冷冷盯著魏長利，聲音不帶感情：“你最好祈禱我父母沒事。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整個魏家從青山村消失。”

凜冽殺氣如實質冰錐刺入魏長利心臟。他毫不懷疑，若自己再敢說個不字，對方真會砍下他腦袋。

在絕對力量與死亡威脅麵前，所有貪婪囂張都顯得可笑。

魏長利和手下伐木工被徹底震懾，個個僵立原地，大氣不敢喘。

李青雲抓住空檔，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拉起驚呆的周子萱沉聲道：“走！”

兩人身形如風，迅速消失在下山小徑，隻留下麵麵相覷、冷汗直流的盜伐者。

......

李青雲拉著周子萱，幾乎施展輕功一路狂奔下山。

火速趕到家門口時，眼前景象讓他目眥欲裂。

院門被踹得稀爛，院裏幾壟青菜被踩得一片狼藉，下蛋母雞嚇得咯咯亂叫，滿地雞毛。

十幾個流裏流氣、紋著劣質紋身的縣城混混，手持鋼管木棍堵在門口，個個叼著煙滿臉囂張。

母親陳秀娥被推倒在地，額頭磕破流血，掙紮著想爬起。

屋裏傳來父親李天成氣得捶打床板的悶響和憤怒咳嗽。

始作俑者魏虎正得意站在院子中央，見李青雲回來，臉上獰笑更盛。

“喲，傻子回來了？跑得挺快嘛！”魏虎囂張抖腿，一副吃定他的模樣。

他先從口袋掏出一遝紅色鈔票，輕蔑扔在地上，紙幣散落一地。

“喏，十萬塊，昨天說好的。老子說話算話！”

接著又從懷裏慢悠悠掏出幾張泛黃欠條，在李青雲麵前晃了晃。

“不過這錢你今天怕是拿不走了。”魏虎笑容變得惡毒，“還記得這個吧？三年前為給你和你那殘廢爹治病，你家在村裏借了不少錢。這些高利貸現在全轉我名下了。”

他將欠條拍在手心，得意洋洋宣布：“本金十二萬，利滾利三年，我給你算個整數二十萬！今天要麼立刻還清二十萬，要麼......就讓你妹妹李青月嫁給我當老婆！”

“我可聽說你妹妹在縣城出落得越來越水靈。正好嫁給我生兒子！隻要她點頭，這二十萬的債一筆勾銷！”

魏虎的話像淬毒尖刀，狠狠紮進李青雲心裏。

他竟然敢！竟然敢打妹妹主意！

妹妹李青月是全家的驕傲和希望。她從小懂事，成績優異考上縣重點高中。為減輕家裏負擔，每個周末都做兼職，省吃儉用把錢寄回家。

在李青雲記憶裏，妹妹永遠是那個跟在身後甜甜喊“哥”的小女孩。是他發誓要用一生守護的珍寶！

而現在魏虎這畜生，竟想用如此卑劣手段染指妹妹！

李青雲笑了，怒極反笑。

他看著魏虎令人作嘔的臉，看著地上散落的鈔票和沾滿父母血汗的欠條，心中殺意再難抑製。

“你，也配？”

三字從齒縫擠出，帶著徹骨寒意。

他步步上前，無視周圍手持凶器的混混。

魏虎被他模樣搞愣，下意識問：“你......你想幹什麼？”

李青雲不答，走到他麵前伸手，在他錯愕目光中一把拿過那幾張欠條。

“你敢！”魏虎反應過來臉色劇變。

但已晚了。

刺啦！

在所有人震驚目光中，李青雲雙手用力，將那幾張代表二十萬巨債的欠條撕得粉碎！

紙屑紛飛如落雪，宣告舊日枷鎖徹底崩斷。

“你他媽敢撕欠條！”魏虎徹底暴怒，青筋暴起麵目猙獰對手下嘶吼，“給我廢了他！往死裏打！出了事我擔著！”

“上！”

十幾個混混早按捺不住，得令立刻如狼似虎揮舞鋼管木棍，從四麵八方向李青雲一擁而上！

風聲呼嘯，殺氣騰騰！

“青雲！”陳秀娥和周子萱同時驚恐尖叫。

李青雲卻冷冷站在原地，看著衝來人群如看撲火飛蛾。

這一次，他不再留手！

體內青帝真元轟然運轉，磅礴力量充斥四肢百骸。

在混混們鋼管即將落下瞬間，他動了！

身形在狹小院子拉出道道殘影，快得眼花繚亂。沒有花哨招式，每次出手都簡單直接致命！

砰！

一個混混鋼管當頭砸下，李青雲側身避開，右手閃電探出扣住對方手腕輕輕一折！

“哢嚓！”

骨碎脆響清晰可聞！那混混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鋼管落地，抱著變形手腕跪倒。

另一個混混從側麵揮舞木棍掃向他腰間，李青雲不閃不避，一記鞭腿後發先至精準踢在對方膝蓋上。

“哢嚓！”

又一聲脆響，那混混膝蓋以詭異角度後折，慘嚎著飛出重重砸在牆上。

李青雲如虎入羊群，在人群中穿梭。

每次出手都伴隨骨裂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叫。

或拳或掌或指或腿。

青帝真元加持下的肉體堅逾鋼鐵，力大無窮。這些平日逞凶鬥狠的混混在他麵前脆弱如紙糊。

不到半分鐘！

僅僅半分鐘，剛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十幾個混混全躺在地上。

有的斷手有的斷腳，有的胸骨塌陷口吐白沫。他們痛苦呻吟翻滾，再也爬不起來。

整個院子瞬間化作人間地獄。

非死即殘！

魏虎徹底嚇傻。他呆立原地看著滿地打滾的手下，雙腿抖如篩糠，黃色液體順褲管流下散發騷臭。

他想跑卻發現雙腿完全不聽使喚。

李緩緩轉身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魏虎心臟上。

“你......你別過來......你這個魔鬼！”魏虎驚恐尖叫癱軟在地，手腳並用向後蹭去。

李青雲走到他麵前，麵無表情抬腳將他踩在地上。

“啊！”

腳下微微用力。

“哢嚓！哢嚓！”

魏虎隻覺胸口鑽心劇痛，幾根肋骨應聲而斷，他發出淒厲慘嚎幾乎暈厥。

“我妹妹的名字，也是你這種畜生能叫的？”李青雲聲音冰冷不帶溫度，腳下力道又加重幾分。

這時一個僥幸還能動彈的混混顫抖著掏出手機，用盡力氣撥通報警電話。

“喂......110嗎？救命啊......殺人了......在青山村李家......”

尖銳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村莊寧靜。

警察的到來讓這本已塵埃落定的局麵，瞬間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