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嘴。"
黎既白捏著粉色藥片,動作溫柔,眼底閃過一絲掙紮又很快清明。
他愛的是連歡,一直都是,裴清漪隻是他控製的工具,別再想了!
裴清漪順從地咽下,不出半小時就開始頭暈目眩,眼前景物都在旋轉。
"這藥...好難受..."她扶著額頭虛弱地說。
"難受就對了。"黎既白微笑,"說明藥在起效。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這時董連歡推門而入,看見癱在沙發上的裴清漪,嗤笑一聲:
"喲,這不是大畫家嗎?怎麼像條死魚一樣趴在這兒?"
她故意在裴清漪麵前晃悠,突然從包裏掏出一個相框:
"聽說這是你最寶貝的奶奶的照片?可惜啊,人都死了還留著這破東西幹什麼?"
"還給我!"裴清漪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為藥效渾身無力。
董連歡高高舉起相框:"求我啊?就像你小時候求我把新裙子還給你那樣。"
裴清漪的視線因藥物作用而模糊,但奶奶慈祥的麵容在破碎的玻璃後若隱若現。
"我..."她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求..."
她艱難地用顫抖的雙臂支撐起上半身,藥物讓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艱難。
她一個沒站穩,雙膝重重地跪在地板上。
"求求你...連歡...把照片...還給我..."
董連歡得意地笑出聲,她欣賞著裴清漪卑微的姿態。
"真是條聽話的狗。不過——"
她話音一轉,眼神變得惡毒,"我改變主意了。"
她手指一鬆,相框直直墜落。
"不——!"
裴清漪眼睜睜看著相框砸向地麵,玻璃四分五裂,碎片飛濺。
董連歡的高跟鞋緊跟著抬起,狠狠地碾過照片上奶奶慈祥的麵容。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董連歡故作無辜地攤手,語氣輕快,"反正你也病得神誌不清了,要這破照片有什麼用?看著都晦氣!"
"董連歡!"一股從未有過的暴怒與絕望衝破了藥物的禁錮,裴清漪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撲了過去,一把推向董連歡。
"啊!"董連歡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蹌後退,腰撞在桌角,疼得她尖叫起來,"裴清漪你瘋了!"
就在這時,黎既白聞聲快步趕來。
他看了眼滿地狼藉和尖叫的董連歡,臉色瞬間陰沉。
"清漪!"他厲聲喝道,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裴清漪的手臂,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你又在發什麼瘋!"
"是她!她摔了奶奶的照片!"裴清漪掙紮著,淚水決堤。
黎既白卻根本不看地上的碎片,隻是失望又冰冷地看著她:"連歡隻是來看你,你卻這樣傷害她?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從口袋中取出鎮靜劑。
"不!黎既白你不能這樣!是她先..."
裴清漪驚恐地向後縮去,卻被黎既白死死按住。
"你需要冷靜。"
冰冷的針頭刺入她的手臂。
藥效迅速發作,裴清漪癱軟在地,視線模糊間,她聽見董連歡得意的聲音:
"既白哥,她總是這樣發瘋,會不會傷到我啊?"
"別怕,"黎既白溫柔地說,"以後我會看好她。看來需要加大藥量了。"
"新配方會讓你舒服些。"他的聲音溫柔得像在安撫孩童。
黎既白扶她在治療椅上躺下,拉上窗簾,點燃一支安神香。
"現在,讓我們開始今天的治療。"他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你會感到放鬆,非常放鬆..."
裴清漪的視線漸漸模糊,隻聽見他沉穩的聲音:
"你是個殘缺的人,需要依靠我才能活下去。"
"你的價值就是成全連歡,這是你存在的意義。"
"除了我,沒有人會接納這樣的你..."
裴清漪頭痛欲裂,不知過了多久這場折磨才停止。
等他們離開後,裴清漪睜開眼睛,看著紮在手上的血流不止的玻璃碎片。
痛覺,是讓她不沉迷催眠的唯一辦法,在黎既白給她注射鎮定劑的時候,她把奶奶相框的玻璃碎片藏在了手心。
她從內衣裏取出微型錄音筆。
裏麵清晰地記錄著今天的一切,她小心地將這些文件備份,在加密日誌中寫道:
"11月日,黎既白進行深度催眠,試圖植入'自我否定'意識。董連歡故意毀壞奶奶遺照。證據已收集。"
看著奶奶照片上的裂痕,裴清漪的眼神漸漸堅定。
“奶奶......我一定可以的。”
她將碎片仔細收好,在心底立誓:
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人看到,這些道貌岸然的施害者,是如何將一個活生生的人逼至絕境。
整理好表情,她又變回那個麻木的傀儡,安靜地走回牢籠。
這場戲,還要繼續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