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蘇秉輝的目光，卻因為她這一笑而多停留了片刻。

目光停留時間很短，也很禮貌，但就是這片刻的停留！

一股帶著滅世意味的怒火瞬間竄上我的頭頂。

那目光分明是覬覦，是掠奪的信號！

我撐著站起身，動作扯到腿上的傷口，我臉色白了白。

但這痛楚反而讓我的聲音更加刺耳。

我崩潰道。

“哥！你看她做什麼？”

房間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柳芸抬起眼，淡淡地瞥了蘇秉輝一眼。

蘇秉輝愣住了，隨即臉上浮現被冒犯的慍怒。

“劉晟！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看見了！你看了芸芸！”

我雙眼赤紅，渾身發抖，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

“連你也要搶走她嗎？”

“你們是不是見不得我好？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我轉向柳芸，聲音裏帶著哭腔和瘋狂的依賴。

“芸芸，芸芸你告訴他，你隻愛我一個！”

“對不對？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哥哥也不行！”

我房間的動靜引來父母。

他們隔老遠就聽見蘇秉輝想搶我女友。

蘇秉輝氣得臉色鐵青，猛地站起來。

下一刻巴掌就呼到蘇秉輝臉上。

我爸氣喘籲籲。

“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你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蘇秉輝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沒有！”

我攤在地上無助地哭泣。

“你明明說帶著秉成弟弟來道歉！”

“偷偷摸摸地看芸芸還不承認！”

蘇秉輝臉色鐵發，卻礙於父母在場無法發作。

父親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還不快給你弟弟道歉！”

蘇秉輝眼神像刀子一樣剮過我。

“對不起。”

蘇秉成在原地覺得委屈，他們什麼都沒做啊，他剛想開口。

柳芸終於放下手機，輕輕扶起我。

“別哭了，你哥哥應該不是故意的。”

我像是被天神救贖。

緊緊抓住她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

“芸芸，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我太礙眼了，他們想趕我們走。”

父親厲聲喝道。

“胡鬧！”

“這是你的家，你要去哪？”

我哽咽著。

“弟弟想搶走芸芸。”

“連哥哥都......”

母親終於看不下去，柔聲勸道。

“劉晟，都是誤會，那是你女朋友，你哥哥弟弟那不能搶。”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們。

“隻有芸芸愛我，不要搶走芸芸。”

母親瞬間軟了下來，她蹲下來抱著我。

“這裏就是你的家，會有更多人愛你。”

蘇秉輝和蘇秉成站在一邊手足無措。

父親看著在一邊完全是共同體的兩兄弟，覺得兩人心口不一。

他指著哭泣的我，痛心不已。

“接之前，你們說把他當親兄弟！”

“結果你們倒好，給人下馬威！還抱團欺負人！”

蘇秉輝和蘇秉成百口莫辯，畢竟怎麼看都是我比較慘。

爸根本止不住發火。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們可真是玩得溜！”

爸媽對蘇秉輝兩兄弟很失望。

他們也大概理解了，我是十分缺愛的。

至此，他們對我的態度轉變，幾乎達到溺愛的程度。

蘇秉輝做了二十幾年少爺，還沒被人這樣扣過屎盆子。

蘇秉成更是覺得無語，他明明就想好了——

做一個善解人意的養子，合理地把劉晟送走。

一個鄉巴佬，占著蘇家少爺的身份就是浪費資源。

蘇秉成很快就調整了策略。

他意識到，我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亂來隻會激發我更極端的反抗，也會讓他在父母麵前更失分。

他需要一個更合理的戰場。

幾天後，在一次氣氛看似和諧的家庭晚餐上。

蘇秉成放下湯匙，憂心忡忡地父母說。

“爸，媽，劉晟哥回來了，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裏。”

“外麵難免有些閑言碎語，說我們蘇家白養著一個無所事事的人。”

“這對哥哥的名聲也不好。”

他措辭謹慎，完全是一副為兄長考慮的模樣。

父親皺了皺眉，母親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果然，蘇秉成話鋒一轉。

“我聽說，陳氏有個公益項目，正好需要人跟進。”

“主要是些文書和協調工作，還能積累些好人緣。”

“不如讓哥哥去試試？也算是為社會做點貢獻，堵住那些人的嘴。”

父母果然動搖了。

我瞬間放下筷子，臉色發白，嘴唇開始哆嗦。

“我不去，我不會，我什麼都不懂，去了隻會給你們丟人。”

我意識到，我就是擋了他的路。

我還是成為別人的絆腳石了。

我讓人討厭了。

我不想的，我隻是想和芸芸在一起。

人廢了就不會礙別人的眼了，我和芸芸能永遠在一起了。

我的目光在餐廳裏掃視。

母親麵前有碗冒著滾滾熱氣的雞湯。

電光火石間，我做出了決定。

我喃喃著。

“沒關係的，我不求別人愛我，隻要別拆散我和芸芸。”

“我不阻攔弟弟的路。”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

我將整隻手掌狠狠按進了那碗滾燙的雞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