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母親失聲驚叫。
劇痛從手掌瞬間竄遍全身。
我痛得渾身一顫,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對著蘇秉成笑笑。
“現在我的手燙傷了,寫不了字,打不了電腦......”
“沒辦法去做公益了,對不起啊,弟弟。”
他應該是擔心我進入蘇氏,才想安排我進陳氏。
可是那樣就沒有自由了。
所以毀掉一切的源頭就好了,所有人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我舉起那隻迅速紅腫起來、冒著熱氣的手。
聲音都在發抖,眼神清澈。
“這下我可以在家好好休養。”
“好好陪著芸芸了,你們不用擔心我無所事事了......”
滾燙的雞湯順著指尖滴答落下。
餐廳裏一片死寂,隻剩下我粗重的喘息聲。
父親像是想明白什麼,他冷冷地看著蘇秉成。
“你就這麼容不下他,蘇氏還不至於安排不了自己的少爺。”
“以後他的事你少管!”
蘇秉成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比他麵前的瓷碗還要白。
我的手燙傷不輕,纏著厚厚的紗布。
父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對蘇秉成的不滿又加深了一層。
然而,蘇秉成顯然沒有放棄。
硬的不行,他便來軟的。
家裏不行,他便將戰場轉移到了公司。
他開始讓人頻繁地邀請柳芸。
然後,她會平靜地對邀請者說。
“好的,我安排時間。”
她去了。
一次,兩次,三次。
我開始失眠,在她去公司的日子裏坐立難安。
蘇秉成成功了。
柳芸頻繁離開我的視線,我已經快崩潰了。
這天下午,柳芸又被請去了公司。
我死死盯著那扇氣派的大門。
就在我幾乎把掌心的燙傷再次摳破時,我看到柳芸了。
她從那扇旋轉門裏走了出來,身邊果然有蘇秉成。
還有一個穿著西裝、氣質儒雅的年輕男人。
那個陌生男人側過頭,專注地看著柳芸,臉上帶著欣賞的笑容。
一瞬間,所有的理智徹底崩斷。
我猛地衝出咖啡廳,不顧一切地穿過車流。
我衝到公司門口,在蘇秉成和那個錯愕的陌生男人麵前——
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地麵上!
我抱住蘇秉成的腿,聲音淒厲嘶啞,眼淚和鼻涕瞬間糊了滿臉。
“弟弟!秉成!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我沒用!我知道我礙事!”
“你怎麼對我都可以!打我罵我都行!我求求你......”
“不要把芸芸從我身邊搶走!不要把她推給別人!”
我轉向那個目瞪口呆的陌生男人,語無倫次地哀求。
“這位先生!你找別人吧!芸芸是我的!”
“她不能跟別人走!沒有她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我仰起頭,看著麵無表情的柳芸,卑微到了塵埃裏。
“芸芸,別離開我,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什麼都改。”
“求你別不要我,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公司門口人來人往。
無數道驚詫、鄙夷、好奇的目光掃向我。
蘇秉成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他大概做夢也沒想到。
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會用這種徹底不要臉麵的方式。
將他的陽謀撕扯成一場難堪的鬧劇。
柳芸輕輕歎了口氣,對我伸出了手。
她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麼溫度。
“起來,我們回家。”
我沒有去拉她的手,就著跪地的姿勢。
我猛地撲過去緊緊抱住了她的腿——嚎啕大哭。
像是失而複得。
又像是瀕死前的最後掙紮。
公司門口的鬧劇,以我被柳芸半拖半拽地拉回車裏告終。
回到家,意料之中的,父母正沉著臉坐在客廳。
蘇秉成站在一旁,臉色灰敗。
蘇秉輝不在,想必是懶得再看我這出爛戲。
父親看著我狼狽的臉和臟汙的紗布,眼神複雜。
隨即轉向蘇秉成時,隻有冰冷的責問。
“蘇秉成,我是不是說過,他的事,你不要再插手?”
蘇秉成張了張嘴,想辯解那隻是正常的商業往來,是柳芸自己同意去的。
但公司門口我那石破天驚的一跪。
以及此刻我這副慘狀麵前,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爸,是柳芸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