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閉嘴!”
母親罕見地動了怒,聲音帶著哽咽。
“你想逼死他嗎?他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現在回來了。”
“我們想補償他,讓他過得順心一點!”
“你怎麼就容不下他?非要一次次地刺激他?”
蘇秉成急於辯解,額角青筋凸起。
“媽,我沒有!”
“是他自己心理有問題!他......”
父親猛地一拍茶幾。
“你作為既得利益者,不想著怎麼彌補,反而處處排擠。”
“甚至把主意打到他唯一在意的人身上!你的良心呢?”
父母對我滿是心疼與愧疚。
蘇秉成意識到,在這個家裏,邏輯、道理、甚至善意。
在我這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自毀式攻擊麵前,統統失效。
他低下頭,掩去眼底翻湧的不甘和怨恨。
到底不是親生兒子。
這次之後,家裏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蘇秉成的耐心終於耗盡。
我和柳芸從一家小眾畫廊出來的傍晚。
幾個蒙麵壯漢從麵包車上衝下,用手帕捂住我們的口鼻。
醒來時,我們在一個廢棄的冷凍倉庫裏。
我和柳芸被綁在椅子上,背對著背。
倉庫門打開,一個眼神陰鷙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打手。
“蘇家的真少爺,老板吩咐了,好好招待你。”
趙莽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你看你,攪得蘇家雞犬不寧,現在還得連累你這小女朋友。”
一個打手走到柳芸麵前,用刀尖挑起了她的下巴。
我瞬間瘋了,椅子被我掙紮得嘎吱作響。
“別碰她!你們衝我來!放開她!”
那男人噗嗤一笑。
“給你爸打電話,讓他準備一個億,不然......”
他看向柳芸,眼神淫邪。
“這麼漂亮的妞,兄弟們可就不客氣了。”
我目眥欲裂,想到柳芸可能受到的傷害,恐懼貫穿全身。
“不......不行......”
蘇秉成就這麼想毀了我嗎?
我已經一退再退了。
我不求別人愛我,也不想被人討厭。
不,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瞥見牆角有一塊碎裂的、不規則的玻璃片。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我用盡全身力氣,帶著椅子猛地向旁邊一倒!
“砰!”
我重重摔在地上,離那塊玻璃片隻有咫尺之遙。
用被反綁在身後的手,艱難地、死死地抓住了那塊玻璃片!
尖銳的玻璃邊緣瞬間割破我的手掌,溫熱的血湧了出來。
但我感覺不到疼。
那頭頭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厲聲喝道。
“你他媽想幹什麼?”
我仰躺在地上,露出了一個近乎幸福的笑容。
我舉起握著玻璃片的手,狠狠地,劃向了自己的臉頰!
劇痛讓我悶哼一聲,溫熱的血液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但我在笑,聲音因為疼痛而顫抖,卻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歡愉。
“這樣......這樣夠不夠?”
我又劃了一下,更深,更狠。
皮肉翻卷的觸感清晰可辨。
我大聲喊著,血水模糊了我的嘴角。
“這樣還能拿到你們想要的一個億嗎?”
“不要動芸芸,否則——”
我拿玻璃片抵上自己的脖子,我可以死,但芸芸不能有任何閃失。
那頭頭和他手下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綁過票,打過架,甚至沾過血。
但這種對自己都如此狠絕的瘋子!
這他媽根本不是正常人!
“瘋子!快攔住他!”
那頭頭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吼道。
他隻想求財,不想鬧出人命,更不想惹上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兩個打手慌忙衝上來,試圖奪走我手中的玻璃片。
我死死攥著,玻璃更深地嵌入手掌,鮮血淋漓。
就在這混亂到極點的時刻——
“砰!”倉庫大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
衝在最前麵的,是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起的蘇秉輝!
他身後是全副武裝的警察。
蘇秉輝的目光瞬間鎖定在瘋狂掙紮的我身上。
我手中緊握著沾著血肉的玻璃片,臉上那幾道猙獰外翻的傷口。
他發出一聲近乎崩潰的怒吼。
“劉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