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猛打方向盤衝進小區，輪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聲響。

儀表盤指針還在一百碼的位置顫抖，我甚至記不清這一路闖了多少紅燈。

三單元402——我的房間還暗著，但樓下卻停著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我死死踩住刹車，車身在慣性下劇烈晃動。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那輛車就停在我的車位旁，車窗貼著深色膜，完全看不見內部。

是蘇眠嗎？還是特別調查組的人？

我攥緊方向盤，指節發白。

現在調頭還來得及——但那些血液樣本必須銷毀。

我深吸一口氣，拔下車鑰匙。

無論如何，必須在他們找到確鑿證據前，把一切處理幹淨。

我一路疑神疑鬼地摸到家門口。

打開門後，將門反鎖。

我衝到冷藏櫃前打開櫃門。

裏麵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百支血液標本。

每支試管都詳細標注著采集時間、目標姓名和罪行摘要。

這些大額時間采集樣本。

為了在地府稽查時能提供完整的任務記錄。

但現在，這些引以為傲的戰利品成了最致命的證據。

我迅速拿起一個麻袋，將試管全裝到裏麵。

拖到洗手池前開始傾倒，清洗。

粘稠的血液順著池壁滑落，很快就流成紅色旋渦。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讓我手一抖，試管險些砸落到地上。

我屏住呼吸，時間仿佛靜止了。

“誰？”

門外沉默一會，響起房東的聲音：

“小林啊，是我，房東王太太，開開門！”

王太太用力拍著門，每一下都讓我心一顫。

“有住戶反映你家下水管道有問題。”

我看著一麻袋的血液標本，情急之下將其放到水槽下麵的櫃門裏。

著急忙慌地洗幹淨手。

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望去，看見房東王太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她身後還站著兩個穿著物業製服的男人。

我調整表情打開門。

“王太太，這麼晚了有事嗎？”

她不由分說地擠進門，兩個物業人員緊隨其後。

年長些的物業員工抽了抽鼻子。

“怎麼有股消毒水和鐵鏽的混合氣味？”

我靠在廚房水槽邊，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我在醫院工作，經常需要帶樣本回家分析，可能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年輕物業拿出記錄本，將我的話記錄下來。

王太太沉聲說：“樓下住戶反映，最近排水管頻繁堵塞。”

“今天請師傅疏通時，發現管道裏全是暗紅色的凝固物，質地很像...”

她頓了頓，眼神充滿懷疑。

物業老員工立即接話，語氣尖銳：

“而且不止一家！三樓的住戶也說在洗手池濾網裏發現過同樣的紅色絮狀物！”

“林醫生，你在家裏到底是在做什麼實驗？”

“我們要拆開你的下水管道看一看，確定是不是你導致的。”

我心裏一沉。

瞬間明白這是時間抽取的副作用。

被急速老化的血液會在脫離人體後產生特殊的凝固現象。

一定是之前清洗工具時，沒有徹底處理幹淨的殘留物在管道中累積。

最終導致了堵塞。

真倒黴啊，為什麼是今天。

蘇眠隨時有可能會來，到時候就完了...

年長的物業員工見我不說話，走上前要打開櫃門。

我下意識地側身想阻攔，但這個動作反而引起了他的懷疑。

他推開我，直接伸手去開水槽下方的櫃門。

而那袋要命的血液標本，就藏在裏麵。

“等一下！”

蘇眠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我心臟幾乎跳出胸腔，她果然來了，而且偏偏選在這個最要命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