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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說：“想不到媽給你拿了這麼多吃的，她對你真好啊，可惜......”他一頓，笑著說：”可惜你一包都吃不了！”

他倒進嘴裏，直到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接著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又將手伸進棺材裏來。

這次，他拿走了小熊。

陸明拿了之後冷冷地看著這個破舊的小熊，然後伸手一扯，將小熊撕得粉碎！

不要，不要......

我無比渴望他就此停手，因為我還能縫補。

這個小熊是媽媽給我買的，當時我和陸明都看中了它，盡管他哭鬧著，但媽媽還是把它給了我。

後來不論它被陸明扔進火堆也好，用剪刀剪爛也好，我把它修複好了，就又抱著睡。

因為這是媽媽唯一一次偏向我，她是愛著我的，我也是有人愛的。

但這次，雖然他撕得很碎，但我縫補技術進步了，也能修好的。

我安慰著自己，可以修好的！

但下一秒，他掏了下口袋，拿出煙盒和打火機。

打火機將小熊碎片點燃了，燒成了一片殘渣。

我生氣得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我動不了啊！

沒了，都沒了......

媽媽不會愛我了，雖然她也許從來沒有愛過我，但我卻連唯一的證明也弄丟了。

眼睛熱熱的，似乎有熔岩要湧出來。

我以為他就止於此了，但他竟然又伸手進來！

將我唯一的水也拿走了......

這下，棺材裏什麼也沒了，空無一物。

他笑著將水倒來洗他那滿是油的臉，洗下的水也浮上一層油，油水嘩啦啦地落在地上，將我的心澆透了。

陸明似乎仍然不肯罷休，又伸手進來，但這次再也沒有能夠拿走的東西了。

啪！

見此情形，他神色不滿，啪啪給了我兩巴掌，還說道：

“怪不得爸喜歡打你，哼，還挺爽！”

接著是無盡止的巴掌鋪天蓋地地落下來，他卻越來越暢快。

良久，他似乎手疼了，憤然離去。

火辣辣的臉讓我更加清醒，疼痛的加劇讓那種被螞蟻啃食的感覺更加清晰。

疼，好疼啊......

可偏偏這時候還能聽見陸明的聲音：“爸，你不是餓了嗎，我有吃的！”

他悉悉索索地拿出來，我爸驚喜：“不愧是明明，我的好兒子，小熊餅幹還挺好吃的。”

我媽也在旁附和：“明明真乖。”絲毫沒發現這袋零食就是我棺材裏的！

而我在後麵的五天時間裏，什麼都沒有！

黑夜和疼痛讓我麻木了，我止不住地陷入回憶裏去。

我眼前是暴怒凶狠的爸爸，和驚恐躲閃的媽媽，以及藏在爸爸背後偷笑的弟弟。

我看著媽媽朝我投來祈求的眼神，腳步就不自覺地往媽媽前麵走，然後小雞似的展開雙手，攔住爸爸的去路。

爸爸表情興奮，舌頭舔著嘴唇，一笑。

我毛骨悚然，想跑，但媽媽抓住我的手，哀求：“月月，你會幫媽媽的對吧？隻有你能幫媽媽了......”

我不禁又想起那隻小熊來。

可憐，瘦弱......

我的步子堅定了，可小小的身軀根本擋不住爸爸，我被拖進地下室裏，無盡地折磨。

我看著唯一的亮光，心裏想：“真好，又保護媽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