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光亮很快沒了,是弟弟陸明遮住了,我能看見,他的臉帶著笑容。
此後的日子就是重複著過,直到我對疼痛免疫了。
我艱難地從地下室爬出來,爬到媽媽麵前,拉著她的手,說:“媽媽不怕,月月保護你!”
說完還補充一個笑臉。
可媽媽卻甩開我的手,嫌臟。
媽媽,不臟的,那都是我的血,不是爸爸的。
我好開心,這次沒被打死,下次又能保護媽媽了,我真厲害。
可是不知道,就是因為是我的血,媽媽才嫌臟......
良久,疼痛緩解了一點,我從回憶中醒來。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我的世界依舊是黑夜。
我好餓,好口渴,棺材裏已經有了我的排泄物,混則著氣味,著實難受。
我還是不能動,要是我能動了,我就撞死好了。
畢竟沒有一個人愛我,所有人都不喜歡我。
可是撞死好疼啊,有什麼不疼的方法呢?
這時悉悉索索的聲音又來了,我知道,那是人的腳步聲。
棺材板被打開,我看清了來人,正是我爸爸陸廣濤。
一開棺,酒氣和著風闖了進來,很濃很濃。
陸廣濤沒發現我已經醒了,整個人醉醺醺的,走路搖擺不穩,眼神渙散,沒人知道他喝了多少。
他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將我提起來,扇了幾個耳光,然後大笑:
“哈哈哈,真舒坦,現在老子有錢了,喝酒就喝那最貴的,要多少有多少!”
“手癢了,又不能打我那寶貝兒子,就來找你了,哈哈哈,反正棺材一蓋,誰又知道呢!”
“老子打你打了這麼久,你還是能跑能跳,那是老子可憐你,今天你看老子不把你打死!”
我知道他喝醉了,下手會沒輕沒重,被打死還真不一定。
我睜大眼睛拚命哀求,試圖喚起他最後一絲良知,但他混沌的眼睛什麼也看不到。
巴掌拳頭雨一樣落在我身上,可我就連蜷縮都做不到,隻能任由他的虐待。
漸漸地我的嘴裏有什麼東西,腥甜的,滑滑的,不斷湧出來。
哇的一聲,我吐了一大口血,還夾雜著幾顆牙齒。
陸廣濤見了,非但沒有害怕逃走,反而更興奮了,齜牙咧嘴地笑起來,比野獸還可怕,眼睛帶著一絲紅。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接著我驚訝地發現,手指能動了!
可依舊起不到什麼用。
就在我疑惑陸廣濤走了?下一秒,一條鞭子抽下來!
他哈哈笑著,很滿意自己的武器:“還挺好使的,這枯藤。”
這枯藤上還帶著倒刺,許是死去的玫瑰月季一類的。
他不停地抽打著我,我身上浮現出一條條血痕,冒著汩汩鮮血。
就在鞭子又來的時候,我一把抓住。
是的,我能動了!
我拚命呼喊,渴望有人能救救我,可是荒山野嶺的,回應我的隻有呼呼的風聲。
剛剛能動,我就強忍著刺痛,拔腿就跑。
陸廣濤一驚,回過神來後我已經跑了十幾米了。
我渾身都流著血,滴答滴答,似乎是一個無盡的溪流。
陸廣濤起身欲追,但暈乎乎的腦袋,讓他走路都艱難。
但很快,他好像清醒了,狼狗似的朝我追來。
我雙腿疼痛不已,沒多久就被他追上了。
他咧著嘴笑,抓著我的頭往樹上撞,那一瞬間我就在想,要是我就這麼死了,會不會最好?
但我看著他惡心的臉,我不想死在他手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