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門關上,將外麵那些或驚恐或嘲弄的視線隔絕。
沈司寒的手從我的腰間滑落,隨意地搭在窗沿,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眼神裏帶著一種玩味的思索。
我知道,他是在想那個女孩。
那個不要命地撞向他,還敢動刀,最後卻被他抱上車的女孩。
我太熟悉這種表情了,五年前,他第一次見到跪在車前的我時,眼裏也閃過類似的光。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片平靜,甚至有點想笑。
看,所謂的專情不過是新鮮感維持得久了些。
一旦出現更烈,更野的馬,馴獸師的目光就會毫不猶豫地轉移。
但這正是我等待的時機。
悄悄吸了一口氣,讓眼圈再次泛紅,我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
“司寒......你的手還疼嗎?”
他回過神,目光落在我臉上,那層玩味被恰到好處的溫和覆蓋:“小傷,別多想。”
他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
“今天為什麼發脾氣?那群人給你難堪了?”
我咬住唇搖了搖頭。
他輕歎一聲,吻了下我的額角。
“沒關係,有我給你撐腰,不用看那群人臉色。”
我靠在他懷裏,嘴唇緊抿,沒再說那些傻話。
直到半小時後,跑車駛入別墅車庫。
沈司寒率先下了車,沒有像往常一樣等我。
他的助理早已等候在旁,低聲彙報著什麼“林小姐不配合檢查”、“醫院那邊需要您親自打個電話”之類的話。
沈司寒聽著,眉頭微蹙,回頭對我吩咐了句。
“我還有事,你先休息吧。”
然後腳步更快了些。
我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後。
臉上偽裝的脆弱和依賴霎時褪去,隻剩下漠然。
傭人們似乎也得知了這位林小姐的事情,對我愈發小心翼翼,生怕觸了黴頭。
我扯了扯嘴角沒解釋,進屋,鎖門,然後快步走進了衣帽間。
打開保險箱,裏麵放著沈司寒這些年無償贈與的各種珠寶首飾,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他喜歡用這些打扮我,卻從不顧及會將我割傷。
所以我看都沒看這些璀璨的石頭,直接就探向了箱底。
摸索到一個凸起,輕按,暗格就彈了出來。
裏麵靜靜躺著一部手機,幾張不記名電話卡,銀行卡,以及一張嶄新的身份證。
名字寫的是“葉安。”
安然無恙的安。
這是我用了三年時間,為自己精心準備的退路。
用暗號給好友發送了準備撤離的消息後,對麵很快回複道:
“一切準備就緒,祝順利,祝安全。”
我盯著那行字,屏幕倒映出真切的笑意:“同好。”
接著,我把手機卡衝進馬桶,走到窗邊,撩開厚重的絲絨窗簾一角。
別墅外的庭院燈火通明,似乎從五年前我踏入的那一刻起,這些燈光就從未熄滅過。
人人都豔羨我的得寵。
他們總覺得即使沒有名分,自由受阻又怎樣?
像我這種卑微的女人,隻要有沈少的愛護不就夠了?
但沒人知道,我一直盼望著能像五年前逃出大山一樣,逃出這裏。
每分每秒,從未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