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暮冬是整個京都最恣意妄為的存在。
他十歲在國宴上,因不滿某國使節之子的傲慢,直接將餐盤扣在了對方頭上,引發外交風波。
十二歲,聽聞同學被知名教練欺負,他深夜翻窗潛入訓練館,在對方所有獎杯上噴了“敗類”二字,成了體育圈內口耳相傳的“壯舉”。
他十八歲生日當天,在家族企業總部樓下,當眾燒毀了世界名校的錄取通知書。
火焰在他桀驁的眼底跳躍,他對趕來的媒體揚起下巴:“我的人生,憑什麼讓一紙文憑決定?”
可偏偏,這個離經叛道、活得像一陣颶風的程暮冬,是被京都圈內最重規矩、行事嚴謹如精密儀器的京都名媛周安怡,一手帶大的。
十年前那場意外帶走了程暮冬的父母。
十六歲的周安怡牽回八歲的程暮冬,為他建立了一個由十八條準則構築的、絕對秩序的世界。
但程暮冬生來就是為了打破規則。
她要求食不言,他便在他耳邊低聲呢喃,低聲問:“香水是我選的?”
她規定九點門禁,他在夜店喝到淩晨三點,打電話讓她來接。迷離燈光下,他湊近她耳邊:“小姨,你的規矩,遲到了六個小時。”
她主持跨國會議,他穿著她的西裝外套推門而入,在千億合約的扉頁上用鋼筆寫下:“今晚,來我房間。”
她永遠職業裙裝一絲不苟,理智得像輸入了“處理問題”指令的係統,平靜地收拾他所有爛攤子。
二十歲生日宴,他奪過話筒,對滿場賓客宣告:
“周安怡,我愛你,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滿座皆驚。
她隻略一頷首,得體送客:“他喝多了,說了胡話。”
賓客散盡,她轉身,目光如同審視一個需要矯正的誤差:
“我是你小姨。”
他耗盡所有心力,在她劃定的界限反複試探,卻始終無法在她沉靜的眼眸裏激起半分波動。
程暮冬幾乎認定,這個女人永遠不會失態。
直到今天。
他故意與齊楠相約飆車,卻在山道急彎處失控,連人帶車衝出護欄。
意識渙散前最後一秒,他用盡力氣按下周安怡的號碼。
“嘟——”
忙音像冰錐刺入骨髓。
她從未不接他的電話。從未。
即便在他最胡鬧的深夜,電話響不過三聲,她冷靜的聲線總會響起:“位置發我,等著。”
可這次,忙音響了十七聲,最終歸於沉寂。
......
不知過了多久,程暮冬從混沌的劇痛中掙紮醒來。
視線還未清晰,先聽到了周安怡的聲音——
那聲音裏沒有半分平日的從容,隻剩下他從未聽過的顫抖與暴怒:
“必須治好他!他要是留一點後遺症,我讓你們醫院消失!”
他的心驟然一沉,艱難側頭。
那個永遠儀容完美的周安怡,此刻衣服染血,發絲淩亂,雙眼通紅。
她死死攥著醫生的領口,衣裙淩亂,哪有半分冷靜的樣子?
而她雙手,正緊緊護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