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安怡!”
程暮冬想也不想地衝了過去。
周安怡身體一僵,把那男人牢牢護在身後,隻露出男人一雙瀲灩的桃花眼。
那男人隻是手被輕輕劃傷,竟然引得她失控!
“他是誰?”程暮冬死死盯著她,眼眶通紅,“我快死的時候,你就是在陪他?”
“暮冬,別鬧。”周安怡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靜。
“我鬧?”程暮冬突然笑了。
他猛地拔掉手上的針頭,鮮血瞬間湧出,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踉蹌著下床,衝向齊楠。
“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帥哥,能讓你周安怡連我的死活都不顧了!”
周安怡一把將他攔住,盡管自己被他推得狼狽,也不讓他碰到齊楠。
“程暮冬!”她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聲音冰冷刺骨,“你再胡鬧,就別怪我。”
“你想怎麼樣?”程暮冬仰頭看她,滿眼倔強,“殺了我嗎?”
周安怡看著他,眼神複雜難辨。
最終,她對身後的保鏢揮了揮手:
“把少爺帶回公館,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踏出房門一步。”
程暮冬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關禁閉。
她從來沒有關過他。
無論他闖了多大的禍,她最多就是冷著臉訓誡幾句,然後默默地幫他收拾殘局。
兩個保鏢上前,小心翼翼地想要扶起他。
“別碰我!”他猛地甩開他們,自己掙紮著站起來,死死盯著周安怡,“你會後悔的。”
周安怡沒有回應,隻是別開了視線,將齊楠擋得更緊了些。
公館。
程暮冬被鎖在房間裏一天一夜。
他不肯吃飯,不肯喝水,隻是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
管家端著餐盤,第無數次歎氣:“少爺,吃點東西吧。你身上還有傷,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程暮冬一動不動。
“小姐把你養大不容易。”
管家放下餐盤,語重心長地說:"暮冬,小姐這些年不容易。你隻知道她性子冷,可你知不知道,自從十年前那場大火後,她就落下心病,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程暮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齊醫生是她多年的主治醫生。要不是他,小姐可能早就垮了。這些年,是齊醫生陪著她熬過最難的時刻,幫她調理睡眠,疏導心結。"
"小姐把你養大,肩上扛著整個周氏,心裏還壓著那麼多事。現在好不容易有齊醫生在身邊照顧她、理解她,你就別再讓她為難了,好嗎?"
程暮冬緩緩轉過頭來,幹澀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波動。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周安怡,也會有心病。
原來齊楠,是她黑暗裏的那盞燈。
而他程暮冬,什麼都不知道。
他隻會任性,隻會胡鬧,隻會給她添麻煩。
程暮冬終於有了反應。
他緩緩轉過頭,眼睛因為缺水而幹澀發紅:“管家,你覺得......他們很配嗎?”
管家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小姐值得這樣的幸福。”
那一刻,程暮冬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徹底碾碎。
連看著他長大的管家,都覺得他在無理取鬧,都覺得他的愛是周安怡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原來在這場他孤軍奮戰的愛情裏,他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全世界的對立麵。
不知多久,程暮冬終於有了放應。
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是程暮冬,是哪怕墜入地獄也要拉著所有人一起瘋的程暮冬,怎麼能就這樣認輸?
他的人生字典裏,從來沒有"認輸"這兩個字。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瘋狂滋長——最後一個月。
他要給自己最後一場豪賭。
賭上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尊嚴,所有的瘋狂。
這一個月,他會用盡一切手段,讓她看見他,不是孩子,不是負擔,是一個活生生的、愛著她的男人。
如果一個月後,她依然選擇那個齊楠,依然用那種看小孩的眼神看他......
那他就走。
他程暮冬的愛,是瘋狂的,也是自由的,更是驕傲的。
他可以為她卑微到塵埃裏,但若塵埃裏開不出花,他也能親手碾碎一切,頭也不回地離開。
"周安怡,"他輕聲自語,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給你最後一個月。要麼愛上我,要麼......永遠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