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盼著晚上還能吃上肉。
唉,早知道昨天少吃兩塊,留著今天吃多好!
羅秀雅說完又看向陳辰,說道:“不過我今兒炒了菜根雞雜,放了點子豬油,三郎,另一隻雞明天再殺?吃多了怕撐著。”
陳辰隻得接話:“那明天一定得做。”
“嫂子你知道我的,我嘴裏沒味兒,啥事都幹得出來。”
旁邊的羅秀雅臉一垮。
陳兆言剛才還對兒子挺滿意,一聽這話又氣呼呼地拄著拐進屋了。
“啊啊!我要吃!我要吃嘛!”陳誌文喊道。
他滿腦子還是雞雜的事,在羅秀雅跟前蹦躂。
哪知道羅秀雅突然變臉,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急啥急!等你爹回來再說!”
話音剛落,陳和背著個布袋子從外麵進來了。
“爹,快吃飯!”陳誌文捂著腦袋,委屈地湊過去。
“等等,我先把這糧食放回去。”
陳和先進了廚房,把布袋裏的粟米倒出來放好,這才轉身出來。
“行了行了,趕緊來吃,都等著你呢。”羅秀雅催他。
陳和隨便洗了把手,坐到桌邊,端起粥喝了一口才開口:“糧價又漲了。兩隻山雞加上賣柴的錢,攏共才三百文,就買了二十六斤粟米回來。”
“才這麼點?” 羅秀雅一下子慌了。
這兩天家裏吃得還行,今晚的粟米粥她都特意煮稠了點。要是隻帶回來二十六斤,就算全家省著吃,恐怕也就頂個十幾天。
陳辰開口:“嫂子別急,明兒我再去趟山裏,弄點野味回來就是。”
“爹已經把弓給我了,以後我可不光能打山雞了。”他心裏瞄上了經常在附近晃悠的豹子,現在他會射箭了,琢磨著該把它們弄上餐桌。再說他想長力氣,以後天天吃肉少不了。
光吃這些喇嗓子的粟米可不行,要是能打頭豹子,肉夠吃好些天了。
陳兆言接了句,“哪那麼容易打著。先吃飯!”
陳和和羅秀雅沒吭聲,但也沒潑陳辰涼水。就算打不著東西,上山總比偷家裏東西出去賣強。
回了屋,陳辰又練了半個時辰拉弓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醒來立刻去看那羊骨。
羊骨上果然又泛起了光,能再算一卦了。
“看來,差不多就是一天一次。”陳辰手指在羊骨上一點,熒光彙聚。
之前飄在羊骨上那顆灰蒙蒙的星星,這回也被點亮了,旁邊顯出字來:【命星:山民】
接著,吐出來三枚骨牌:
【小吉:後山南坡這會兒有兔子,帶上弓,可能打著。】
【中吉:天黑前,帶上魚叉或者漁網去金石潭,可能撈到點東西。】
【大凶:後山北邊來了隻孤豹,要是能弄到豹皮,能賣大錢。但這豹餓瘋了,得特別小心靠近,不然容易讓它撕了。】
“命星?啥意思?”陳辰盯著那顆星星,“山民,是說我這身份?”
他又看向下麵那三枚簽,小聲嘀咕:“看來這算卦的事兒,都跟我這山民身份有關。以後要是身份變了,說不定算的方向也會變。點亮這命星,好像也得滿足啥條件。”
他打從穿過來就是山民,可命星現在才亮,也不知道啥時候滿足的。感覺這羊骨秘密挺多,陳辰一時也想不明白,幹脆又把注意力放回那三枚簽上。
昨天他拿走關於天麻的那枚簽後,雖然沒真去采......
骨牌又刷新了,今天多了一個小吉簽。
“金石潭......”
那地方在後山的半山腰,是個由碎石頭和積水形成的深水潭子。
裏麵常見魚蝦,吃起來比河裏的更鮮。
夏天的時候,村裏好些人都會跑去金石潭撈魚。
但冬天去撈的人就太少了,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滑進去,十有八九活不成。
關鍵是,魚也算肉,可要想吃著香,非得用油煎不可。
可是家裏就剩一隻山雞了,今天吃完,明天就沒肉了。再不弄點肉,以後又得頓頓喝野菜糊糊。
琢磨了一會兒,他還是把簽收下了,魚肉好歹也是肉啊!他現在練弓箭正需要力氣,得補充點葷腥。
骨牌化作一道光鑽進他身體,他眼前馬上顯出金石潭的景象。
深深的潭水裏,漂著一條一尺多長、青灰色背的大魚。那魚在水麵上張合著嘴,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
漂著漂著,它突然翻了個身,露出白肚皮,接著背鰭和尾巴一抖又翻回來,嘴裏噗嚕噗嚕吐著泡泡。
“快死了?”
這麼大一條草魚,在水裏力氣可不小,要是活蹦亂跳的,他根本抓不住,搞不好還會被它拖進深水裏。
這大冬天的要是落了水,命可就難說了。但現在這魚一副病歪歪的樣子,那就簡單多了。
“行,今天的事兒就是采天麻,抓魚!”
陳辰帶上柴刀,背好長弓,套上羊皮褂就出了屋。
“三郎,上山啊?”羅秀雅見他出來,問了句。
“嗯,上山轉轉,看能不能再搞點肉。”
“先吃點東西,我給你弄幾個菜團子。”
吃完早飯,羅秀雅遞過來一個布包,裏麵是用野菜和粟米捏的三個團子:“我滴了點雞油進去,頂餓。”
自從陳辰拒絕了陳大花的婚事,還拎回來四隻山雞,羅秀雅對他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謝了嫂子,我今天可能回來晚,吃飯別等我。”
要是時間夠,他還想去山南邊瞅瞅,看能不能找到豹子的腳印。要是能省下一次用骨牌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多賺一次。
看著陳辰走遠,羅秀雅小聲嘀咕:“現在都會說謝了,真不一樣了。”
陳辰穿著羊皮褂,背著弓出村,自然引得不少人看他。
他“開竅”了的消息,靠著羅秀雅和陳和那張嘴,早就傳了大半個村子。
“又上山?這混小子真轉性了?”一個老頭嘀咕道。
旁邊人趕緊捅他說道:“小聲點,柳小菊不就叫他一聲‘潑皮’,被他追著攆要砍人麼!”
那老頭聲音立馬小了三分,嘴上還不服:“本來就是......”
話沒說完,就感覺一道凶狠的目光掃過來,再看陳辰的手,已經摸到腰間的柴刀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