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持青梅稱帝後,我被封為鎮國大將軍。
女帝告訴我,待平定天下,她就退位與我歸隱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
然而,我在前線為國浴血拚殺時,她卻夥同她的小白臉首輔將我出賣。
軍情泄露,我被敵軍一路追殺,即將死裏逃生之際,她卻下令封死城門,斷送了我近在咫尺的生機。
她摟著小白臉首輔的腰,站在城牆上,冷笑看著我在城外被敵國軍隊五馬分屍。
又命人將我年幼的幺妹推上城牆,強迫幺妹眼睜睜看著我死在城下。
“肖宇,不要怪朕無情,你如今功高蓋主,你不死,朕睡不著。”
我含恨而終,幺妹也被她狠狠推下城牆,死無葬身之地。
再睜開眼時,我重生回到了出征之前。
女帝再次下令讓我帶兵出征,我果斷請辭。
“臣愚鈍,不堪重任,請皇上免了臣的鎮國大將軍一職吧。”
你不是嫌棄我功高蓋主嗎?
沒事,敵國不嫌棄。
......
我的話落下,朝堂上一片安靜。
畢竟誰都想不到,身為如今手握舉國九成兵力的鎮國大將軍,朝堂上下誰不敬我三分。
我竟然舍得放棄這般無上權力,主動請辭?
“肖將軍,你此話當真?”
張首輔第一個激動無比地問。
“自然當真,還請聖上恩準。”
我毫不猶豫。
上一世,為了能夠與青梅安穩地歸隱山林,我浴血奮戰半生,從屍山血海中,將她送上皇位。
到頭來,那被我一手扶持成為女帝的青梅,卻擔心我功高蓋主。
我率兵出征,在前線為她浴血奮戰時。
她卻與小白臉首輔暗通款曲,出賣軍情,致使我手下將士全部戰死沙場!
我九死一生逃回城下,然而她卻下令緊閉城門。
任由我被敵國軍隊亂箭穿身,最終五馬分屍而死!
而她卻站在隻有一牆之隔的城上,與那小白臉丞相喝著交杯酒,笑語晏晏地看著我在痛苦中死去!
重活一世,我怎麼可能還跟前世那樣傻乎乎地為了我的青梅女帝上陣殺敵?
女帝林柔雖然麵無表情,然而與她朝夕相處多年的我還是從她眼裏捕捉到一抹喜色。
“肖將軍,你的能力舉國上下有目共睹,你若卸任,誰能擔得起討伐大軒的大任?”
她還假模假樣地挽留了幾句,然而我心裏隻有冷笑。
“聖上過獎了,臣哪有什麼能力可言?依臣之見,張首輔能力出眾,擔任鎮國大將軍一職最合適了。”
我順坡下驢。
張柏澤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別無長處。
理政能力更是一塌糊塗。
若不是林柔始終力保他,他早就被群臣彈劾下台了。
如今我話出口,林柔還沒說什麼,群臣已經一片嘩然了。
“陛下三思!張首輔絕對擔不起如此大任!”
“陛下,能擔任鎮國大將軍的,唯有肖將軍一人,舉國絕無第二人能擔如此大業!”
群臣聲浪中,張柏澤臉色難看至極。
然而,最終林柔還是一錘定音。
“今日開始,張首輔便是新的鎮國大將軍,肖宇,事不宜遲,現在你便將兵符交出來吧。”
見林柔如此迫不及待要奪我的兵權,分毫不顧我們之間多年的情誼。
多年來,盡管對我手中的兵權忌憚無比。
但她始終隱藏的極好。
這一刻,她終於不再遮掩。
我心中冷笑。
張柏澤連戰場沙盤都不會看。
我倒要看看,沒了我這個百勝將軍,張柏澤拿什麼和兵強馬壯的大軒抗衡。
下朝時,群臣臉色都難看至極,隻有張柏澤滿臉的春風得意。
“哈哈哈,肖將軍,哦不對,如今你已經不再是將軍了。”
他得意洋洋追了上來:“肖宇,明日開始,你便沒有資格再來這金鑾殿了,你就老老實實在家裏混吃等死,七天之後出征,等著我大捷的消息吧!”
“自古能者居上,你還算有自知之明,主動退位讓賢,放心,這次打敗大軒,本將軍也會記你一功,慶功宴上,也會給你安排個角落裏的座位的。”
“嗬嗬,張將軍所言極是,我的確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帶出來的兵,就算是讓一頭豬上去當將軍都能打贏,更不要說張將軍您還是比豬稍微強一些的。”
我直接回懟。
張柏澤氣得渾身發抖,正待發作,視線卻忽然落在我身後,頓時怒氣便被滿臉的委屈替代。
“陛下,您可要為我做主!我可是您欽點的鎮國大將軍!這肖宇如今不過是一介草民,竟然敢當眾侮辱我!”
林柔滿臉怒氣地走了過來。
“肖宇,你過分了!”她嗬斥道:“張首輔如今已經是鎮國大將軍,你當眾羞辱他,他日後還有何威嚴領兵?”
我本想說是張柏澤挑釁在先,但想了想還是沒說話。
畢竟這兩人蛇鼠一窩,就算是解釋了也是無用功。
“哼!念在你是初犯,罰你五十大板,自己去刑房領罰吧。”
她冷冷扔下這麼一句話,身後的張柏澤臉上露出一抹隱晦的幸災樂禍。
五十大板,若是打在一個文臣身上,足以要他半條命。
我雖然是武將,但這五十大板下來,少說也得修養一個月的時間。。
不過是反駁了張柏澤一句話而已,林柔便輕描淡寫地送了我這麼重的刑。
我沒說什麼,自己去了刑房領罰。
五十大板打完,我身下已經血肉模糊。
傷口很痛,但不是我感受過最痛的傷。
十年前,我還不是鎮國大將軍,林柔也還不是大夏朝的皇帝。
林柔被敵軍圍困,危在旦夕。
所有人都準備放棄她。
我卻孤注一擲,孤身一人帶著幾十騎闖入敵軍大本營中。
九死一生,在千軍萬馬的圍困之中,將林柔救了出來。
我卻也因此遭受近乎致命的一刀,胸口被貫穿,差點命喪當場。
我昏迷了足足二十一天,僥幸活了過來。
林柔不眠不休地陪在我的病榻前,我醒來後她哭著抱住我,說如果我死了,她也不活了。
那是我感受過最痛的傷,傷疤至今都留在我的左胸膛。
我摸了摸那道傷疤。
明明方才的五十大板打在了我的下身。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胸口的這道傷疤,卻也痛了起來。
就像是十年前被一刀砍穿胸口一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