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纖纖玉指輕輕撚起一顆水晶盤裏冰鎮過的葡萄,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聽著對麵女兒的話,眼神若有所思。
“哦?你是說,今日金承安在街上,被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姑娘當眾揪住了頭發?”
宋婉晴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養尊處優的慵懶,但眼底卻閃過一絲精光,“他竟沒當場發作,反而......看起來很害怕?”
坐在她對麵的,正是今日在破廟帶走白既明的林夢。
她換了一身家常的淺粉衣裙,更顯得嬌弱可人。
她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困惑,
“是啊,娘,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哥哥那脾氣您是知道的,平日裏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何曾見過他那樣......像是見了鬼似的,我聽東風他們在說,後來更是落荒而逃。
那姑娘我也從未在錦州城裏見過,生得極美,卻凶得很,興許不是本地人士。”
宋婉晴緩緩坐直了身子,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一個能讓金承安那混世魔王都害怕的陌生姑娘?這倒是有趣......”
她冷哼一聲,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遺憾:
“哼,若不是我當年生你時傷了身子,再也無法有孕,這林府偌大的家業,又豈能容他一個不成器的紈絝子霸占著嫡長子的名分到現在?早該給你添個親弟弟了!”
林夢聞言,立刻垂下眼簾,擺出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聲音細細地說:
“娘,您快別這麼說......無論如何,兄長他總是爹的親生兒子,是林府名正言順的少爺。我......我終究隻是個女兒家,怎麼也是比不了的......”
“又在瞎說什麼糊塗話!”宋婉晴聽得有些不悅,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林夢光潔的額頭,語氣卻帶著寵溺和十足的驕傲,
“我的夢兒如今出落得這般標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錦州城裏,論才情樣貌,誰能及得上你半分?你爹的生意雖然不比之前全盛之時,但在錦州地界也是數得著的!”
她頓了頓,“你放心,娘必定為你籌謀一門最好的親事。以你的品貌家世,日後就算是嫁給知府家的公子,或是......更進一步,攀上京中的皇親國戚,那也是使得的!到時候,看誰還敢小瞧了我們母女!”
林夢臉上適時地飛起兩抹紅霞,嬌羞地低下頭,“娘......”
宋婉晴看著女兒嬌羞的模樣,心中正盤算著如何為她攀上一門更高的親事,忽然像是才想起了什麼關鍵,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收,坐直了身子,目光銳利地看向林夢:
“夢兒,你告訴娘,你今日偷跑出去,是不是又去找那個白既明了?”
林夢臉上的紅霞瞬間褪去,眼神閃爍,下意識地避開了母親的目光,囁嚅道:“我......我沒有......”
“你還想騙我?”宋婉晴的聲音陡然嚴厲了幾分,她一把拉過林夢的手,力道有些重,
“夢兒,你怎麼就不懂為娘的一番苦心呢?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