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容清走後,沈妍才小心抽出夾在當中的和離書。
有了容清的簽字,還不夠。
她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娘家比沒有還不堪,姨娘不會站在她這邊,族老也不會,哪怕鬧到官府,容清隻說是偽造的,便一切都白費了。
這件事,隻有一個人可以幫她。
沈妍收好和離書,交代春夏:“快,給我換衣服!”
“我們,去見攝政王。”
春夏見她神色,知道事情緊急,飛快操持起來,臨出門又擔憂道:“小姐,侯爺今晚不會再來吧?”
沈妍有些悵然的輕笑一聲:“傻丫頭,今晚,嫡姐不可能讓他回來的!”
主仆兩人換了衣服,從後門匆匆出府了。
沈妍直接到了攝政王府,掏出一枚玉佩:“麻煩管事稟報攝政王,沈妍有事相求!”
六年前,沈妍在一次夜遊園和仆人走散,在破廟救過重傷的謝懷玠。
謝懷玠離開時給了她一枚玉佩,說以後有難處讓他拿著玉佩去攝政王府找他,隻要他能辦到,他必滿足。
多年來,她一直沒想動用。
前些日子,容清向她提及爵位不過虛銜,怕家門無以為繼,她才想到用它,為他謀一份差事。
如今沒有必要了。
管事的接過玉佩細細看著。
隨即詫異的朝沈妍打量了一眼:“夫人稍等!”
很快,管事的就出來了:“夫人隨我來!”
管事帶著她直接到了書房。
“王爺,玉佩的主人帶到!”
“進來!”
管事帶著沈妍進了書房。
書房裏,謝懷玠背對著她,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此時負手而立,真真是俊逸不凡。
可外界傳言攝政王一出生就麵若修羅惡鬼,孩童見了都要夜半做噩夢。平日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就一直戴著麵具。
聽到聲音,他緩緩轉身。
這是沈妍第二次見謝懷玠。
當她對上謝懷玠帶著麵具的麵容時,竟有些恍神。
那日破廟中,謝懷玠滿身鮮血,而且他還帶著麵具,沈妍並沒有看清楚容貌。
“沈小姐?”謝懷玠開口。
沈妍這才回神,忙與謝懷玠行禮:“王爺!”
謝懷玠挑眉看著麵容沉靜的沈妍,笑意卻不達眼底:“你今日找本王,可是為了你夫君求官?”
沈妍一愣,謝懷玠竟然知道她原先的打算,看來,攝政王的權勢地位,還在她所想的之上!
深吸一口氣,她方才從袖中拿出和離書:“不。王爺,民女想求和離!”
“容清已在上麵簽字,還請王爺替民婦疏通官府,蓋棺定論。”
謝懷玠沒有馬上去接,而是挑眉道:“外界都道你與容清恩愛和睦?怎麼鬧到和離的份上?”
沈妍抿唇靜默了會兒:“王爺,侯爺娶我不過是為了讓民女照顧嫡姐的孩子和重病的母親,如今嫡姐回來了,他已貶妻為妾。民女,不願做螻蟻一般的妾室。”
謝懷玠伸手接過沈妍伸手舉著的和離書,勾唇笑了笑:“本王聽說了,你那嫡姐死而複生,你就不好奇其中的因緣嗎?辛苦四年,隻求和離,豈不便宜了他們?”
沈妍其實也有所猜測。
當年沈蓉突然出事,嫡母父親卻無半點悲痛狀,隻一味用姨娘來威脅她,逼迫她,倉促就嫁進了侯府。
後來,又因為忙於侯府諸事,沒有時間深思。
她忍不住抬頭,去看謝懷玠,第一次大膽的開了口:“王爺這麼說,是知道些什麼嗎?”
見她尚有幾分立起來的樣子。
謝懷玠的神色也寬容多了。
“和離的事,一個月後,自有定論。至於你的問題,這便算本王額外給你的添頭。”
他說著,從桌上拿起一個匣子,親手放到了沈妍手上。
沈妍隻感覺掌心被一陣力,壓了一下。
總覺得謝懷玠對她的幫忙和關注,過多了。
隻眼下,卻不著急思考這些。
回了侯府後,沈妍才打開匣子。
裏頭是幾張紙!
她拿起來細看,看到紙上內容後,她滿臉震驚:嫡姐的身契?
她又拿起後麵一張紙。
後麵一張竟是休書!
沈妍握著那些東西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嫡姐失蹤四年,竟是這個原因!
她激動的把東西放回匣子。
她原本還不知道如何全身而退。
如今,有籌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