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著,抬頭對秋冬說:“你去府外與舅舅說,我們手上的一些產業可以脫手了。以後侯府去我們的鋪子不能記賬了,要收現銀。。”
沈妍語氣清清淡淡,如她人一樣淡漠溫和。
秋冬聽到這話,立刻激動道:“好!奴婢馬上去!”
四年前,她家小姐嫁過來,寧伯侯早就沒了往日榮華,連京城中最不濟的破落戶都不如。
是小姐為侯府操持打點,把生意一點點的做起來,如今他們竟忘了當初的苦日子。
等秋冬走後,沈妍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小檀木香:“春夏,這些給夫人送過去。如今她執掌中饋,賬本早就該給了。”
“是!”春夏端著匣子退了出去。
沈妍等春夏秋冬都出去後,緩緩起身,立與窗前出神。
她這輩子見慣了姨娘被踐踏羞辱的模樣,她不願做妾。她姨娘做了嫡母一輩子的狗,她再也不願做嫡姐的狗了。
可如今世道對女子苛刻,她不能被休棄,隻能自己另尋辦法。
待晚間,春夏回來時,沈妍已經隻著裏衣,外披了一件薄紗,看著美豔不可方物。
沈妍的姿容比沈蓉更豔麗幾分的。
她以往為了避鋒芒,總穿的素雅,今日穿了豔麗薄紗,襯的她更是嬌豔美貌。
春夏是個女子,都驚豔了一瞬。
“去準備圓房的事吧。”沈妍扭頭交代了一聲。
春夏一驚:“小姐,晚上侯爺過來,您真要與他圓房嗎?”
沈妍勾唇自嘲:“放心吧,圓不上的。”
說著,她朝桌上一疊賬本看了一眼。
和離書就夾在當中!
......
晚上,容清果然來了側院。
今日的容清穿著一套水青色的長袍,乍看上去實在算得上俊逸儒雅。
近近一看卻是眼下烏青,步子虛浮,想必白日他與嫡姐小別勝新歡,恩愛的緊。
容清進屋後,見著沈妍清麗美麗的麵容,心頭一動,雖滿臉疲憊,依舊是語帶溫柔:“阿妍,你姐姐也回來了,以後你倆都在我身邊,我很開心!”
容清白日與沈蓉胡鬧的很,就連走路都有些虛浮。
可見著了沈妍,他又熱血沸騰了。
等容清伸手想要去解沈妍的薄紗時,一個小人兒直接闖進了院子:“爹爹,奕兒今日要和你和娘親一塊睡!”
容奕不管不顧的衝進來,身後的嬤嬤則一臉無奈的追逐著:“小公子......您慢點!”
容清的手猝然縮回,立刻就轉身:“奕兒,你怎麼來了?”
容奕走到了容清腳邊,伸手抱住了他的腿:“爹爹,娘親剛回來,我們去陪著她吧。”
他說著,滿臉淚水的看向沈妍:“姨母,奕兒今晚想與爹爹和娘親一起睡。你讓爹爹去娘親那邊吧!”
容清則也是扭頭愧疚的看了沈妍一眼:“阿妍,今日......”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沈妍本就沒想過要和容清圓房,不過麵上,卻故作紅了眼:“侯爺,姐姐剛回來,您的確是應該多陪陪她的。我們來日方長!”
容清越發的愧疚,甚至想留下來。
容奕生怕爹爹留下!
平心而論,沈妍待他也是不錯的,但從小,祖母就教導他嫡庶有別,沈妍是庶女,還不是他的親娘。
其他人也會笑話他。
如今,娘親終於回來了,帶走爹爹是娘親交給他的第一件事,他不能辦砸了。
“爹爹,我們趕緊走吧!”容奕一個眼神都沒給沈妍,恨不能拽著容清的腿走。
自小養大的孩子這般背叛。
沈妍的心裏不痛是假的,但,這情景對她有利,也是真的。
等容清不耐催促,跟著走出院子,沈妍才突然開口:“侯爺,等等!”
假裝剛想起來,追上去,把早就準備好的賬本遞過去:“侯爺,如今中饋已經交給姐姐了,這幾本賬本需要您簽字。今日不若簽了再走。”
容清本就愧疚於她,見她還如此體貼、懂事,更是無有不可了。
“阿妍,你安排的很妥帖,你放心,以後我和你嫡姐,定然好好待你的。”
他直接按著沈妍指的地方簽下名字,還想再安撫沈妍幾句,容奕已經拖著他的腿走遠了!
沈妍看著背影,重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