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婚妻蘇皖查出腎衰竭那天,抓著我的手,哭著求我。
“我是個廢人了,你快走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卻推掉了國家重點外科項目的負責人任命,捐給她一顆腎。
“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自此,外科界“神之手”告別手術台,淪落到鄉下藥房賣藥。
掙來的錢,全給她買了補品。
後來,她重返舞台,成了享譽國際的芭蕾舞皇後。
她說要在話劇首映禮上,向全世界公開感謝我。
我滿心歡喜地去了。
卻在貴賓室外,聽見她對記者說,救她那顆腎,來自她的仰慕者,徐鬆。
小助理忍不住小聲提醒:“蘇老師,這腎不是江醫生給的嗎?怎麼感謝起徐總了......”
蘇皖緊緊牽著徐鬆的手,一臉理所當然:“為了我,他連前途和命都不要了,你覺得他會在乎這點虛名?”
“再說,他是個醫生,救死扶傷本就是他該做的。”
“他要是為這點事就跟我分手,我還敬他是條漢子。”
我倚著牆,怒火中燒。
好啊。
那就別過了!
我穿著身上唯一體麵的、卻已洗得發白的舊西裝,站在首映禮貴賓室外。
門內,蘇皖正像一隻溫順的貓,依偎在新歡徐鬆懷裏。麵對閃光燈,她把我豁出性命的救命之恩,輕飄飄地安在了另一個男人頭上。
有不識趣的記者追問:“蘇老師,據我們所知,當初給您捐腎的,不是江嶼江醫生本人嗎?聽說他為此還放棄了國家重點項目的負責人任命。”
聽到我的名字,我心中竟還燃起一絲可悲的希望。或許,她隻是在開一個玩笑?
蘇皖卻嗤笑一聲,炫耀似的摸著徐鬆送她的千萬珠寶。
“協和那個項目?哦,你說那個啊。”
“江嶼那人性格太古板,不適合那種高壓環境,就算沒有我,他也走不遠。”
她話鋒一轉,聲音帶上了幾分刻薄與不屑:“再說了,他當醫生的,救死扶傷不是天經地義嗎?總不能拿這個當一輩子的籌碼,賴著我不放吧?”
話音剛落,徐鬆就注意到了門外的我。
他眼中閃過一絲貓捉老鼠的玩味,故意摟緊了蘇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黑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寶貝,別提那個連手術刀都拿不穩的廢物了,解釋那麼多幹嘛?”
“我剛讓助理拍下的那座臨江莊園,就寫你的名字。”
蘇皖故作嬌嗔:“討厭,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你的錢!”
兩人一唱一和,逗得滿場名流哄堂大笑。那笑聲像無數根針,紮進我的耳膜,刺入我的心臟。
這時,主辦方的人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對我說:“先生,您的座位在普通觀眾席,請別在這兒逗留,免得打擾到貴賓。”
這番公開的羞辱,引來周圍人無數鄙夷的目光。
我感覺自己像個被剝光了衣服的小醜,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聲音沙啞,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問:“蘇皖,紀錄片裏,連我的名字都不配提一下嗎?”
蘇皖終於不耐煩了:“江嶼,你到底有完沒完?我說過很多遍了,救我的人是徐鬆!你別再用過去那點事來道德綁架我!”
徐鬆上前一步,用那份燙金的邀請函,一下下拍著我的臉,侮辱性極強。
“喂,醫生,看你這麼窮酸,不如來給我當私人保健醫?我開你十倍工資,你這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我一字一頓地說:“好,你們......很好。”
說完,我決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