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日的淩秋月,麵對這種場麵,隻會嚇得瑟瑟發抖,低著頭一個勁地道歉。
但我不是她。
我緩緩抬起眼,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最後,定格在淩霜華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輕笑一聲。
淩霜華的哭聲一滯。
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一步步朝她走過去,身上的血腥和泥土味讓她下意識地後退。
“你說你擔心我,可作為我的好、妹、妹,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你不是顧全姐妹名聲,而是在什麼都沒搞清楚的情況下,大喊大叫。”
“你鬧得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來看我的笑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侯府嫡女與人私通。”
“現在又在這裏裝什麼姐妹情深?”
“淩霜華,你不累嗎?”
我的話像一把把刀子,句句紮在淩霜華的心上。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隻能無助地看向淩遠道和沈氏。
“爹,娘,我沒有......我隻是太著急了......”
淩遠道被我這番話頂撞得臉上掛不住,勃然大怒。
“放肆!有你這麼跟你妹妹說話的嗎?”
“你在鄉下學的那些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淩景珹也上前一步,將淩霜華護在身後。
“淩秋月!你別不知好歹!霜華為你做了多少,你看不見嗎?你就是嫉妒她!”
我看著眼前這張與淩秋月有七分相似的臉,心中毫無波瀾。
“嫉妒?”
“我嫉妒她什麼?嫉妒她搶了我的身份,我的父母,我的兄長?”
“還是嫉妒她心腸歹毒,手段下作?”
“護著一個外人,來指責我這個失散了十三年的親妹妹,你不覺得可笑嗎?”
淩景珹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侯府所有人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呆了。
在他們眼裏,淩秋月一直是個懦弱、自卑、上不了台麵的鄉下丫頭。
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氣勢逼人?
我懶得再跟他們廢話。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說完,我便徑直朝著記憶裏淩秋月那個偏僻破敗的小院走去。
身後,是淩遠道氣急敗壞的怒吼和淩霜華若有似無的啜泣聲。
我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