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霜華左顧右盼,一路來到城南一處偏僻的民宅。
她敲了敲門,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探出頭,將她拉了進去。
我飄進屋裏。
隻見淩霜華撲進那男人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表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那個賤人,她的屍體明明我查驗過是死透了的,可是怎麼的又好端端回來了?”
“她回來之後,我明裏暗裏觀察她好幾次了!分明是個活人,有體溫有影子的!”
“她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男人摟著她,一臉淫邪地在她身上揩油。
“怕什麼,你不是在侯府麼,你讓那兩個老東西給你找大師來看。”
“他們那麼疼你,必定是找最好的大師,到時候你讓大師馬上給她收了。”
“她怎麼死的,還不是你說了算?”
“倒是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侯府那兩個老東西,什麼時候死?”
我心頭一凜。
原來,還有我不知道的內情。
隻聽淩霜華惡狠狠地說道:“快了!我一直有在他們的湯藥裏下一種慢毒,無色無味,大夫也查不出來。”
“等他們一死,淩景珹那個蠢貨就是個擺設。到時候,整個侯府都是我們的!”
男人聽了,滿意地笑了起來。
“還是我的霜華有本事!等我們成了侯爺和侯夫人,就把爹娘也接過來享福。”
淩霜華依偎在他懷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那是自然,爹娘打聽侯府丟女兒,把我換進去,可就是奔著榮華富貴去的。”
我飄在半空中,冷眼看著這對狗男女。
原來如此。
看來本應被選進侯府的女孩另有其人,但被這個淩霜華的親生父母找人換掉了。
她一個人就搶了兩個人的人生。
收養她的侯府,不過是她和她家人眼中的一塊肥肉。
她不僅要害死淩秋月,還要毒殺侯爺夫婦,霸占整個侯府。
真是好一招鳩占鵲巢,引狼入室。
回到侯府,淩霜華當然是找了機會在侯府二老和淩景珹麵前賣了慘。
她沒說是我找她索命,隻是說沾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她叫來小廝丫鬟為她作證,她已連著做了小半個月噩夢,隻是怕爹娘擔心沒說。
現下實在忍不住了,求爹娘兄長想想辦法。
幾人疼女心切,很快,那個仙風道骨的清風道長就被請進了府。
他一進門,目光就若有似無地在我身上掃了一眼。
然後,他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他走進淩霜華的房間,裝模作樣地看了一圈,掐指算了算。
淩景珹緊張地問:“道長,怎麼樣?是不是有不幹淨的東西?”
清風道長撫了撫胡須,搖了搖頭。
“侯府正氣充盈,並無邪祟。”
“二小姐這種情況,依貧道看,應是氣血虧虛,心神不寧所致。”
“找個大夫開幾副安神的方子,好生休養幾日便無大礙。”
說完,他便不顧淩景珹的挽留,以“塵緣已了”為由,匆匆告辭了。
我心笑,這道長有點東西,倒也是個聰明人。
他一進門恐怕就看出了我的來路。
知道這是樁冤有頭債有主的因果,他一個外人,摻和不起。
計劃沒奏效,淩霜華滿臉狐疑,她大概不知道為什麼大師看不出來我是鬼。
這時,我站了出來。
“爹,娘,兄長。不如,讓我來幫妹妹看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充滿了懷疑。
淩景珹更是嗤笑一聲。
“你?你看什麼?你懂什麼?”
我眨眨眼睛:“兄長莫不是忘了,我鄉下的養父母家是做白事生意的。”
“我自小跟著也學了點本事,或許京城大師沒見過的,我這種山野路子偏生見過呢。”
這話一出,侯爺和侯夫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最忌諱的,就是我那十三年的鄉野經曆。
如今我主動提起,還是這種不入流的行當,更是讓他們覺得丟臉。
但眼下淩霜華的情況實在詭異,他們也別無他法。
侯爺皺著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看看吧!”
淩霜華一聽我要進她房間,臉色一變,她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但她本能地阻止。
沈氏拍了拍她的背,寬她心:“沒事,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讓月兒去看看吧。”
趁淩霜華欲言又止,我已經走向了她的房間。
我在她房間裏裝模作樣地走了一圈,最後抱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
我抱著盒子走出去,一臉凝重地對他們說:
“我從妹妹的房間裏找到了這個,陰氣很重,想來妹妹噩夢的根源便在此吧。”
淩霜華看到那個盒子,眼中的疑惑更是具現化。
她滿臉驚恐:“爹,娘,這可不是我的東西啊!”
淩景珹安撫她道:“那或許就是有人要害你,把這個藏在你房間的,別怕,我來看看,到底是什麼能害我們霜兒連夜噩夢。”
說罷,他伸手就打開。
當看清裏麵的東西時,淩遠道、沈氏和淩景珹三人的臉色,瞬間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