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暮雨唇角勾起笑容。
前世南老太太老帶著南二叔來家裏打秋風,逼著爹給他安排,今生南暮雨可不想讓爹繼續吃虧。
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去,她不信南老太太不去查。
屆時,一箭雙雕。
南東河還有事要處理,安慰了南暮雨幾句就離開了。
南暮雨剛打算去找母親說道說道去滁州的時間,呂氏先過來了,笑盈盈地。
“雨兒,你看誰來了。”
南暮雨一看,安平侯府的大夫人曾氏來了,可不是她昨天剛認下的幹娘嗎!
“幹娘。”南暮雨笑開。
曾氏微微笑著,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張請柬:“明日我家要辦荷花宴,特來請和雨兒一同赴宴,感激你們救了我婆母。”
南暮雨想起來了。
前世安平侯府也辦了這麼一場荷花宴,那時南詩雲救了安平侯府一家女眷,單獨給她發了張請柬。
荷花宴上,南詩雲就對她發難,故意跳下水卻誣陷是自己推她下水。
三皇子毫不猶豫下水救人,因和南詩雲有了肌膚之親,當場許以側妃之位。
南詩雲就這麼傍上了三皇子,而自己的名聲也從那時候開始壞了。
不過今生嘛,南詩雲還在關禁閉,這宴會她定是去不得了。
南暮雨思忖著,卻見曾氏不動聲色掃了眼周圍。
呂氏心頭一凜,立刻屏退了屋裏伺候的人。
曾氏掏出了第二份請柬,壓低聲音。
“你們家這位庶女可了不得,有位貴人給我遞話,還請你們赴宴時帶上她。”
南暮雨臉色霎時冷了下來。
原本以為這場宴會是南詩雲和三皇子初識,沒想到是早有勾結!
嗬,有命去,她倒要看看南詩雲有沒有命再在這個宴會上跟三皇子喜結連理!
“多謝幹娘。”南暮雨衝曾氏笑了一下,“明日我會帶上她赴宴的。”
剛好明日結束趕往滁州,不會耽誤時間。
呂氏看她心中有數的樣子,也點了頭,笑著把曾氏送走了。
南暮雨轉頭就把院裏一個叫阿怡的丫鬟叫進來了。
前世這丫鬟被南詩雲買通,沒少在自己麵前說馬夫的好話。
後來自己跌入穀底,南詩雲更是把這丫鬟接到皇宮,做了風風光光的女官。
前世那般姐妹情深,今生可也要如此啊。
“阿怡是吧?模樣倒是很標誌,府中小廝恐怕沒少看直眼吧。”南暮雨笑起來。
阿怡怕得“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小姐明鑒,奴婢絕不敢與人私通。”
南暮雨和善地親手把人拉起來:“誰說這個了,我是看你長得不遜於我那庶妹,有心想認你做個義妹。”
義妹?!
這可是南大小姐親自開口,金口玉言,不比跟個庶女強!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嗎?
阿怡激動得渾身發抖,一句“我願意”差點衝破喉嚨,卻強行忍了下來,怕大小姐是故意測試她是否會背主。
又聽南暮雨長長歎了口氣。
“我那庶妹向來太不聽話,不過我想我親自挑選的義妹肯定不一樣吧。”
阿怡的心一下子活絡起來,她明白這是大小姐要提一個人和庶女打擂台了。
她唯恐到手的鴨子飛了,立馬又跪下表忠心:“庶女終究是庶女,如何比得過正房嫡出的小姐?小姐若擔心,奴婢願為小姐排憂解難!”
南暮雨終於笑了,把她扶起來,拍拍她肩頭的灰:“妹妹忠心,我自然不會虧待妹妹,明日宴會有位貴人,你聽我的話,我保證讓你一躍龍門,擺脫丫鬟的身份。”
阿怡激動得渾身顫抖連連點頭。
南暮雨唇角噙笑,慢悠悠地拂了拂茶湯。
既然那對奸夫淫婦這麼愛偷偷摸摸,她就送他們一個偷梁換柱!
翌日。
南暮雨吩咐人把南詩雲帶了出來。
一番裝點後,南詩雲粉麵桃腮,看著也是清秀可人。
她學聰明了,在南暮雨麵前姿態極低,到了安平侯府,才敢講話,細聲細氣地。
“姐姐,聽說安平侯府池塘邊的荷花更美,我們一同去看看吧。”
說完,她不等南暮雨回答,拉著她的手就往前走。
在家裏她少不得又要被關禁閉,可南暮雨對外向來表現出“家和萬事興”的模樣,當著眾人的麵,她絕不會拒絕。
果然,南暮雨冷笑了聲,卻沒有掙開她的手。
“妹妹這麼急著去荷塘,難道是有什麼人在等著你。”
南詩雲心裏“咯噔”一聲,立刻反駁:“怎麼會!”
她笑得勉強:“不過是妹妹位卑人微,少有見識到這種宴會的時候,便想快些去瞧瞧。”
南暮雨點了下頭,唇角勾起戲謔的笑來。
不一會兒,姐妹二人到了荷塘邊。
荷塘邊已聚集了不少小姐,手持團扇,坐在涼亭邊賞荷花,喂魚食,花團錦簇。
不遠處忽然響起一聲高喝。
“三皇子到!”
南詩雲心頭重重一跳,即刻抓住南暮雨的手放在自己衣領,咬唇啜泣道:“姐姐......”
可還沒揮完淚,旁邊驟然傳來“撲通”的一聲!
水花濺了三尺高,岸邊的小姐們看呆了,驚慌地叫起來。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有沒有會鳧水的!”
一片慌亂之下,南詩雲眼睜睜看著三皇子飛奔過來,急得不行就要不顧一切地跳下去。
可身邊幾個丫鬟反應迅速,飛快反扣住她的手,堵住了她的嘴,死死將她扣在原地!
幾個丫鬟組成的人牆裏,她透過縫隙,清楚地看見落在水裏的那人衣裳、發飾,甚至連耳珠上的耳環也一模一樣!
她陡然震驚地看向南暮雨。
是她!
南暮雨唇角終於勾起從容的笑來,欣賞著她臉上惶恐的表情,點頭:“是我。”
而旁邊池塘再次傳來“撲通”的一聲。
三皇子跳下了水,岸邊一片驚呼。
南詩雲的心也跟著掉進了冰冷的池底。
完了、一切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