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第二年,也是祁驍最恨薑予安的一年。
在她生日這天,他隻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剁掉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
第二件事是將它做成標本,送給薑予安做生日禮物。
看著薑予安打開盒子後驟然變紅的眼眶,祁驍笑著說。
“生日快樂,這個禮物喜歡嗎?”
祁驍終於看到,一向冷靜自持的女人臉上的麵具一點點剝落。
薑予安小心翼翼地收好盒子,不等祁驍反應過來,將他撲倒在沙發上。
蛋糕跌落,甜膩的奶油弄了他一身。
薑予安的眼圈一點點變紅。
“祁驍,那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找了多少專家才幫你保住的,因為那件事你就這麼恨我?”
祁驍呼吸一窒。
幾年前,他被人綁架剁掉了右手小指。在他最無助的時刻,是薑予安拖著疲憊的身影跑遍了全國,最終求來專家,保住了這根手指。
他壓下心口的鈍痛,笑著說。
“是啊薑予安,我恨死你了,你讓我家破人亡。”
“你施舍給我的東西,我不稀罕,原原本本地還給你。”
薑予安手上力道逐漸加重,最後直接扯開他的領帶,狠狠咬上他的頸動脈。
她的聲音冰冷:“這是給你的懲罰。”
祁驍疼的倒吸一口氣,右手緊緊鉗住她的腰,小指處的紗布也瞬間洇開一抹刺眼的紅。
兩人糾纏在一起,沒有絲毫愛意和憐惜,即使傷痕累累,誰都沒有鬆開。
可是他和薑予安之間並不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他們也曾經幸福過一段時光,也曾是眾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薑予安是他們家資助的孤女,從小和他一起長大。
在祁驍的記憶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超過一個月。
薑予安性格冷淡,唯獨對他特殊。
她會在他隨口一句想吃最正宗的栗子酥時,不聲不響跨越大半個城市去給他買來。
會在他打球摔傷了膝蓋時冷著臉替他擦藥。
更會在他生病時丟下重要的奧數比賽,隻為陪著他去醫院。
祁驍喜歡上薑予安毫不例外,命中注定。
後來薑予安如願以償進入檢察院,拿到的第一筆錢就是給他一家送上了豐厚的謝禮。
甚至拉著他的手,跪在父母麵前起誓:“我發誓會用一生守護家族,守護阿驍。”
後來麵對檢察院的實習生宋凜舟無數次露出崇拜與愛慕之情時。
她也絲毫不為所動,界限分明。
“抱歉,我有未婚夫了。”
直到在他結婚當夜,宋凜舟紅著眼將祁父告上了法庭,稱他醉酒後對他妹妹實施極端暴力行為。
薑予安和他保證一定會洗刷祁父的冤屈。
祁驍相信了。
可是在庭審關鍵時刻,薑予安卻當庭提交了一段宋凜舟妹妹被盛父扶著進入房間的監控。
法庭當場宣判祁父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刑五年,祁家堅守百年的老宅被查封,祁母含恨離世。
祁驍家破人亡。
當他冒著大雨,渾身濕透的找到薑予安質問時,卻看見坐在客廳穿著他睡衣的宋凜舟。
很少下廚的薑予安挽起袖子從廚房走出來。
祁驍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寒意滲透進了骨縫裏,冷的呼吸都要凝滯。
他瘋了似的將所有能砸的都砸碎。
可從始至終薑予安隻是冷靜的看著他,宣布了她的最後決斷。
“判決體現的是正義,法律不會欺騙任何人,你要學會接受。”
“凜舟的妹妹因為祁叔叔患上了嚴重的心裏創傷,這是祁家欠他的,作為你的妻子我必須對他負責。”
因為這份‘虧欠’,薑予安一次次因為宋凜舟的一句話,就將祁驍拋棄。
祁驍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其他辯護律師,可是在薑予安的威壓下,根本沒有人敢再插手祁父的案子。
這兩年,祁驍心裏那唯一的愛徹底被恨意填滿。
他們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甜蜜變成了相看兩厭。
想到這,心裏和身體上的疼痛讓祁驍不自覺的收緊雙手。
看著這張臉,他心頭的恨意再一次湧了上來,低頭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
“你鬧夠了沒有!”
薑予安捂著流血的唇推開他,也沒了興致,從他身上退開,快速將衣服穿好。
祁驍擦了擦唇上的血,笑的邪肆無比:“不夠!”
薑予安眉頭緊皺,想說什麼時電話響起。
看到上麵的名字,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柔和:“怎麼了,凜舟?”
電話那頭傳來宋凜舟焦急的聲音:“安姐,我又夢到那天妹妹被強迫的事,你來陪我好嗎?”
薑予安看了一眼靠在桌上衣衫淩亂,脖頸還在不住流血的人,眼裏閃過一絲猶豫。
但最終還是拿起了椅子上的包包,邊走邊安撫:“我馬上到。”
祁驍又一次被她丟下。
直到關門聲響起,祁驍才放任自己垮下肩膀。
這是他最後一次為她難過,以後她再也不會在他心裏掀起任何波瀾!
祁驍忍著疼穿好衣服,才點開手機,在那條“考慮的怎麼樣?”的消息下麵回複。
“我考慮好了盛明月,我答應你的要求,十五天後我會去搶婚,作為幫你逃離聯姻的條件,你把我爸爸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