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予安的話,像一個響亮的巴掌,擊碎了他那點動容。
原來對他的那一絲溫柔,還是為了那個男人,不是因為他。
祁驍隻覺得諷刺。
他竟然……竟然還會為這個女人的觸碰和所謂“溫柔”而動搖?
他嗤笑出聲,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
“薑予安,你做夢,我就是把這雙手剁了喂狗,也不會給宋凜舟一根手指頭!”
薑予安眉頭微蹙,動作卻依舊溫柔:
“這不是商量,你傷了人,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你沒得選。”
“手術時間我會安排在三天後,這場手術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那天,正好是他要去搶婚的日子。
她說著,竟然掀開被子,躺了上來。
纖長手臂強勢地穿過他的腰,從後背緊緊摟住他,像他們曾經無數次耳鬢廝磨一樣。
“別鬧了,好不好?”
祁驍渾身一僵,奮力掙紮,卻因腿傷和虛弱而徒勞無功。
她的懷抱曾經是最溫暖的,如今卻比刑具更讓他窒息。
“放開我!”
薑予安將他摟得更緊,聲音竟透出一絲罕見的疲憊。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管凜舟的事,我們……好好過日子。”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仿佛真的在描繪一個可以期待的未來。
祁驍停止了掙紮,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回到從前?
他壓下嘴角的澀然。
“薑予安,你還記得,結婚那天,你在我爸我媽麵前發的誓嗎?”
薑予安身體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低聲道:“記得,我用一生守護祁家,守護你。”
祁驍想到兩年前的薑予安,雖然不善言辭,但眼裏可以清晰的看見她對自己的那抹縱容。
可是她親手違背了諾言,將他弄得家破人亡,弄的遍體鱗傷。
薑予安看著他僵直的脊背,心底有一角塌陷了下去,還沒等她開口,薑予安口袋裏的手機驟然響起。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祁驍到了嘴邊的嘲諷驟然拐了個彎:“薑予安,想要我們回到以前可以,隻要你在醫院陪我一天,什麼人都不見,我就答應你。”
薑予安準備按接聽的手一頓,眉眼之間閃過一絲猶豫。
祁驍回身,就這樣看著她,誰都沒用動,仿佛一場無聲的宣判。
祁驍知道,她做不到的。
手機的鈴聲斷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宋凜舟發來一條尋死的消息,果然薑予安鬆開他下了床。
“阿驍,那是一條人命,我不能不管不顧,等你做完手術,我們再談。”
“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說著像之前無數次一樣,轉身離開。
祁驍毫不例外的笑了起來,對著她的背影嗤笑:“你給不了。”
“我們也永遠回不去了,我很快……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
薑予安,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極輕,仿佛隻是在自言自語。
祁驍收回思緒,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遠在大洋彼岸的人發了條消息。
【發生了一點意外,馬上回國來接我。】
幾乎是瞬間,收到了回複,言簡意賅,一如當初:
【位置,時間。】
祁驍報出醫院地址和一個時間。
【等我。】
有了確切的回複,祁驍才安心養傷。
最後兩天,薑予安果然沒有來,今天是他做手術的日子,也是他離開的最後期限。
手術這天薑予安才匆匆趕來。
祁驍在進手術室之前,笑著說:“薑予安,其實我有一句話想要和你說。”
“什麼?”
祁驍回頭,勾唇一笑:“我後悔娶你了。”
說完不給她反應的時間,頭也不回的進了手術室。
薑予安的心猛地一沉,看著漸漸關上的手術室,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最終隻是抿了抿唇。
沒關係,這件事過後,她會一心一意陪著他,他們總會回到以前的。
薑予安不知道的是,在祁驍進入手術室的一刹那,通向安全出口的後門就被打開。
剛走出沉重的大門,刺目的陽光下,一輛低調的白色跑車精準地停在他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昳麗卻帶著幾分張揚不羈的臉。
盛明月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眉頭微挑,嘴角卻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朝他張開纖長手臂,語氣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蠢貨,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
“走吧,我來接你去——搶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