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市無人不知,京圈大小姐許晚螢有厭蠢症。
隻有清冷睿智的天才少年溫晏霖才入得了她的眼。
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溫晏霖一直是這位天之驕女的唯一。
直到結婚前三個月,許晚螢突然著魔一樣愛上了一個小她三歲的傻子陸小寶。
陸小寶本名陸景沉,隻是總以“小寶”自稱,久而久之,“陸小寶”就成了他的名字。
他相貌平平,還大字不識幾個,時常連話都聽不明白。
可許晚螢卻偏說他像孩子一樣純真無邪,喜歡的天天帶在身邊。
他吃飯要用“小寶碗”,她就花重金為他打造了一個純金小寶碗;
他想見識商務會議,她就在高層峰會上給他安排了一個“小寶座”讓他旁聽;
他學駕照,要她坐在懷裏才敢開車,她就在婚禮當天扔下溫晏霖去陪他考駕照。
溫晏霖穿著西裝趕到駕校捉奸的時候,許晚螢正坐在陸小寶懷裏陪他練習刹車。
看見溫晏霖的那一刻,他慌得把油門當成了刹車。
溫晏霖被撞得肋骨斷了三根,雙腿也重度骨折,險些殘廢。
醒來後,他第一時間報了警。
然而,比警察先到的,是許晚螢發來的直播鏈接。
畫麵裏,溫晏霖母親絕望地瑟縮在角落裏哭泣掙紮,一群乞丐淫笑著朝她逼近。
許晚螢坐在病房裏的椅子上,優雅矜貴:“隻要你簽了撤案書,我馬上讓他們滾。”
她語氣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不容拒絕。
溫晏霖攥緊床單的手抖得厲害:“許晚螢,他差點害我殘廢!”
曾經他被人不小心推了一把,隻是擦破點皮,她都心疼的要把那人腿廢掉。
可現在,陸小寶將他撞成這樣,她卻不惜用母親威脅他也要保護陸小寶。
看到溫晏霖的眼睛,許晚螢眼裏閃過一絲不忍。
轉瞬就被冷漠取代:“你聰明能幹,就算真殘廢了,也能一生無憂。小寶不一樣。”
提到陸小寶,她冷硬的語氣突然變得溫軟:“他心性單純,什麼都不懂。他隻有我,我必須保護他。”
溫晏霖愣了好一會,突然笑了。
他聰明能幹,所以活該殘廢嗎?
十五歲,為了她的一句“頂峰相見”,他廢寢忘食三年,換來高考和她並列全國狀元;
二十二歲,他半年沒踏出實驗室一步,研發出全世界最精尖的技術,助力她的公司進入世界十強;
二十五歲,他幾乎每天都二十小時高強度工作幫她管理公司,隻為了能讓她輕鬆一點;
整整十年,他沒有鬆懈過一刻。
生怕行差踏錯,遭到許晚螢的厭棄。
可現在,他的努力和聰明,竟然成了可以被隨意傷害的理由。
而陸小寶的蠢笨,卻成了免死金牌。
她明明那樣愛他,如今怎麼......
許久沒得到回應,許晚螢眉頭微微蹙起,語氣有些不耐:“想好了嗎?”
溫晏霖捏緊了拳頭:“許晚螢,你不愛我了是嗎?”
許晚螢慢條斯理地點了根女士香煙,深深吸了一口,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阿妍,最後五秒。你再不做決定,媽可就要落在乞丐手裏了。”
煙霧繚繞中,他看到她漫不經心地舉起一隻手。
“五。”
十五歲時櫻花樹下穿著白裙向他告白的青澀少女和眼前一身職業套裝威脅他的成熟女人在眼前閃爍交替。
溫晏霖抬手捂住胸口,心臟猶如被冰刃切割,鈍痛蔓延全身。
她真的不愛他了。
“四。”許晚螢清甜慵懶的嗓音中隱約透出幾分危險。
“三。”
直播裏,幾個乞丐已經興奮得摩拳擦掌,其中一個的手甚至碰到了母親胸口的衣領。
“我簽!”溫晏霖崩潰地喊出聲,“讓他們滾!”
“這才是我的聰明阿霖”,許晚螢唇角勾起滿意的弧度,輕彈了兩下煙灰,正準備開口讓那邊撤退,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警察小心翼翼的顫抖聲音,“許小姐,陸先生剛才喝水燙到舌頭,現在哭著要見您。”
許晚螢臉色霎時陰沉下來:“你們怎麼做事的?!”
她說著,隨手拎起外套,步伐匆匆朝外走去。
直播那頭,幾個乞丐已經餓狼一樣撲到母親身上。
“許晚螢!先讓她們停下!”溫晏霖瘋了一樣衝許晚螢喊。
可她卻恍若未聞,隻是朝外走去,交待著電話那頭照顧好陸小寶。
溫晏霖想撲上前攔住她,可雙腿被撞斷,根本行動不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母親絕望的求救聲隔著屏幕和溫晏霖的呐喊聲交織在一起。
溫晏霖的心臟仿佛被利爪撕扯成碎片,又被千萬隻蟻蟲啃噬叮咬,窒息的痛綿延不絕。
他母親一生倔強清傲。
二十年前父親失蹤後,不少富商提出養他。
可他都拒絕了。
整整十幾年,他硬撐著一個人打三份工,累出了一身病,養大了溫晏霖。
他說,阿霖,人活著,就是活一口氣。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如今被乞丐奸汙,他怎麼受得了這種屈辱!
突然,直播那頭的嘈雜聲變成了一片靜默。
緊接著就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媽的,這娘們竟然就這麼跳樓了。這她媽可是七十層。”
“還看什麼,都出人命了,快跑!”
溫晏霖大腦“嗡”一聲炸開。
母親,跳樓了?
他呆呆地癱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隻有一句話機械地在腦子裏盤旋:他唯一的親人,沒有了。
手機鈴聲瘋狂作響,他木然接通了電話。
“溫先生,我們是M國的YC公司,隻要您願意帶著最近研發的新技術來我們這裏,條件隨你開。”
良久,他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響起:“我要你們幫我安排一場假死。”
電話那邊一陣驚喜:“沒問題,半個月後我們的人會去接您。”
掛斷電話後,他眼前一黑,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