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桌上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許知意牽著紀清淮的手似乎緊了些,
眉頭蹙起,看向我的目光裏帶著不悅與警告。
紀清淮先是一愣,隨即笑著揉了許知意的頭發,“行啊,傅總也想玩,那我們可得好好招待。”
蘇晚晴趕緊打圓場,
“對對對,玩玩嘛,熱鬧!傅總,規則很簡單,比大小,點數最小的喝一杯酒,還得從彩頭裏挑一件送給點數最大的人當新婚賀禮。”
她指了指桌上堆積的名表、首飾,
“當然,要是心疼,也可以光喝酒不送東西,不過那可就沒意思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骰盅分發到每人麵前。
紀清淮手法嫻熟地搖晃著,
許知意隨意晃了兩下便扣在桌上,
目光卻始終落在我身上。
我別開臉避開她灼灼的目光,
我拿起骰盅動作確實生疏,甚至顯得有些笨拙,
音樂間隙我甚至能聽見一些議論聲,
“傅時衍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工作狂,無趣極了,跑這來幹嘛啊,還不夠掃興。”
“這是來宣誓主權了,結果許知意壓根不給他麵子嘛。”
我臉色不太好看,
紀清淮輕笑一聲,
“嘖,傅總,要不要我先教你一下標準姿勢?”
我沒理會隻依葫蘆畫瓢地搖了幾下,
然後輕輕放下。
“開吧。”
骰盅揭開。
紀清淮,五點和六點,十一。
許知意,兩個五點,十點。
其她人點數各異,有高有低。
最後輪到我,盅蓋拿起,
一顆一點,一顆兩點,總共三點。
桌上瞬間爆發出哄笑。
“三點!哈哈哈哈最小!”
“副總,你這手氣......”
蘇晚晴忍著笑,把一杯洋酒推到我麵前,“認賭服輸啊,喝酒,還有......”
她瞄了一眼桌上的袖扣,
許知意終於開口,聲音冷硬:“不會玩就別逞強,把酒喝了。”
紀清淮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呀,第一把就這麼小,看來今晚的賀禮要讓我們傅總破費了。這袖扣成色真不錯,我就卻之不恭啦?”
我看著那杯酒又看了看我那對袖扣,
還是之前許知意配了好多貨給我買來的定製款。
當時她說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給我,
我自嘲一笑,將那對袖扣輕輕推到了桌子中央,
推向紀清淮的方向。
“願賭服輸。”
我抬起眼,語氣平淡無波,“賀禮,送上。”
許知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紀清淮笑著伸手拿起那對袖扣,在燈光下仔細欣賞,
“謝謝傅總啦,真的好看~”
蘇晚晴忙不迭道,“來來來,第二輪第二輪!”
遊戲繼續。
紀清淮搖出了一個九點,不算大,
但她下家的許知意直接搖出了十二點,滿點通殺。
“哇!老婆厲害啊!”紀清淮笑道。
開口叫老婆也熟練得很,我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
眾人也紛紛起哄,
蘇晚晴笑著解釋,
“按照酒桌規矩,這滿點通殺,你能指定在場任意一件彩頭了。”
許知意沒再看我,隻是抱著紀清淮親昵道,
“那讓我今晚的老公自己挑吧,要什麼?”
紀清淮視線在我桌上逡巡,
最後定格在我手腕上那塊不起眼的手表上,
“我看傅總那塊表挺別致的,就它吧?”
我端著酒杯的手幾不可查地一頓。
這塊表是我外公的遺物,不值錢,但我從不離身,
許知意不會不知道。
桌上有片刻的安靜,紀清淮卻又叫道,
“怎麼了?不是說什麼都可以當彩頭嗎?傅總不會玩不起吧?還是說......”
我張了張口,
卻被許知意冷漠打斷,
“酒桌規矩,願賭服輸,傅時衍,拿過來。”
我猛地抬起頭。